“独孤挚!”龙飒竔的声音蓦然冷了几分。
“臣在!”
“带下去!”龙飒竔微微一挥手,带了几分的杀意,看来这个春兰是活不成了
月浅宁看着她被拖了下去,脸如死灰,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的寒意。
果真在这宫中,人命微贱,不值一提。
身后的侍卫上前去处理那些小太监,根本不需要龙飒竔多废话什么,仿佛早已经领会了他的旨意。
月浅宁冷眼瞧着月光下那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感触,看来龙飒竔是不打算处置德妃了,处死这个小宫女敲山震虎,让德妃有所收敛,也不至于让她那位带兵在外的兄长北将军蠢蠢欲动。
可是他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位高高在上,却是危机四伏。
微微收敛了几分眼神中的动容,轻松的完成了这件事,现在只需要安静的等着了。
出了这宫城,天高任鸟飞,就没有了这么多的约束。
“皇上,现在轮到你兑现承诺了!”月浅宁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波动。
龙飒竔微微挑眉,刚才还充满杀意的眼神瞬间变得邪魅了几分,红香草,这样隐秘的手段居然都能够被月浅宁察觉出来,看来她对这些毒草的认识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月浅宁这个皇后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废了悄悄送出宫,也无所谓,更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
“曾经出了名的废物什么时候如此精明,变得有意思了是吗?”龙飒竔眉头半挑,平时邪魅的一双眼微眯起来,嘴角一抹坏笑。
“你说呢?独孤擎。”独孤擎听到皇上唤自己的名字,瞬间从房梁上落下来,低着眼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龙飒竔对月浅宁突如其来的兴趣,转而突然想起来还没凉的案件。
“皇上,请您注意龙体。”独孤擎话音一落便消失在御书房,龙飒竔想起来月浅宁审问侍女的问话。
成贵嫔不过是个替死鬼,眼神突然涌现杀意。这一夜风云暗涌。
而月浅宁同样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冷宫中竟会有人来看望,这人竟然是最不可能出现的,自己的丞相父亲——月时。
月浅宁站在宫内看着月时走过长廊,这位丞相大人踏入冷宫,脸上却始终挂着鄙夷的神情,这让月浅宁想起见到他的第一眼,那个作为她的父亲对龙飒竔说要从重处置的人,不免心中一冷。
虽然被打入冷宫,但月浅宁的后位尚未被废,月时本应该对目前尚在皇后之位的女儿行叩拜之礼,可现在却一脸冷漠,望向月浅宁时,如同看着死物一般,毫无生机。
月浅宁微扬了下头,对丞相无礼的行为当然没有意见,在这冷宫中又有几个人会对自己正眼相看,早就习惯了,又哪里在意着区区的礼节,于是轻声问道:“不知今日父亲大人所来为何?”
月浅宁话音刚落,就见月时在她面前一甩袖子背过身去,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自己是丞相的女儿。”
月浅宁在身后却勾起了唇角,刚才假作和顺的样子早消失无踪,她并没有接话。
“如今你必然会被废后,活在这个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在被废后之前自我了结了吧!”听了这话,月浅宁在月时的身后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才知道对冷宫这个地方如此鄙夷的月时,能够愿意踏进来必然是大事,这事关乎保存更大的脸面罢了。
月时转了过来,月浅宁低下头,掩了面容,月时以为她已经听懂了自己所说的,没在意月浅宁的不言语,继续说道。
“我说做的都是为了家族名声,你也是为了维护家族名声而活,现在你该为家族名声而死。”话说的大义凛然,不过是丢了你丞相的脸面,你丞相的女儿不能做个废后罢了。
“你的妹妹也到了年纪该许配人家了,你在位上把她送进来也恰合适宜,现如今,你要被废,她再进来会被人说闲话,你若离世,送她进宫倒是有个名头。”
月浅宁仍旧不想言语,打着这样的注意想要一举两得,不愧是当朝的大丞相。
月时见月浅宁始终低着头,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抬头环顾四周,冷宫竟然如此破烂不堪,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时机你自己把握,不要让我失望。”月浅宁是自己最没出息的一个女儿,如今如此丢脸,让她自我了结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月浅宁目视着月时离开的背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还有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月浅宁从来不知道冷宫也会这么受欢迎,以前从没听说住在冷宫的人有几个能出去的,如今自己出宫有望,也从没听说冷宫有丞相妃子出入的,如今丞相刚走,妃子后脚就到,倒是好巧。
月浅宁虽然查明了之前成贵嫔死于千机醉的案子,但和这案子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德妃宋如沐,她却是一次都没见过,此前还吃过一次闭门羹。
月浅宁如今还是皇后,理应坐在首位,现在处于冷宫之中,提起首位次位不够闹笑的,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宋如沐。
镇守北境的北将军宋肆霆之妹宋如沐,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世,下毒竟然用唯有北境才有的千机醉,这德妃也不过是只有心狠手辣,没有足智多谋罢了的小角色罢了。
宋如沐柳眉杏眼,肤光胜雪,粉唇如蜜,一身淡紫色暗花百褶缎裙,更衬面容精致,分明美艳动人,却因一双冷凝的眸子,显出几分绝色冷艳,略微消瘦的身子,盈盈一握的小腰,心狠手辣的女人竟是这样柔弱无比。
月浅宁低头饮茶掩盖自己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德妃主动找上门来,怎么也不会是因为刚刚丧命的小侍女。
“那日皇后娘娘您来宫中,恰赶上我刚刚歇下,最近休息不是很好,宫中侍女体念我身子,没有来唤我,让您白白走一遭,实在是如沐的罪过。”说着,宋如沐便站起身子,月浅宁看她那单薄的身子,微微俯下身子弯腰给月浅宁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