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温度阴冷,冷意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钢琴曲循环播放着,谢淮京就着手机的光看雪白的天花板。
“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予的,不听话就只能成为垃圾,像这样—”安华溪将手里纸巾丢进垃圾篓,温柔的对他说,“扔掉。”
“不是的,你不是垃圾,永远不是。”
一道清脆的声音涌入脑海,陌生又熟悉。
“谢淮京,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谢淮京太阳穴突突地跳,大脑像是被人用针疯狂刺穿,说话的人藏在白雾后面,他听见很多声音,雷鸣,大雨,还有被雨打湿的自己。
知觉已经麻木,老鼠和音乐声逐渐远去。
消息发出去后没收到回复,迟雾也没再继续,关灯睡觉,但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右眼皮不断的跳。
她睁开眼,给爸爸拨去电话。
“喂,小五。”
迟雾:“你在家吗?”
迟父:“在,今天下早班,怎么了?你回来了吗?”
“没有。”迟雾赶紧说,“没事,我就问问,快递估计明天就到了,试试看合不合身。”
“快递今天给我打了电话的,我明天就去取,以后不要给我买衣服了,钱你自己留着,给自己多买点吃的穿的,我衣服够穿。”
话这样说着,但言语之间的喜悦掩也掩不住。
迟雾,“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
“你哪有几件衣服,马上换季了记得买衣服,别冻着。”
她开学时几个季节的衣服都带了,但爸爸总是觉得她衣服不够,怕冷着。迟雾应下,不再耽误爸爸休息,挂断电话。
搁下手机,迟雾滴了两滴眼药水,带上耳机放催眠曲助眠。
十一假期接近尾声,同学陆续返校,图书馆的位置又开始变得难抢,迟雾做完最后一张试卷,将书还回原位。董尚熙和荀瑶已经回来,躺在各自床上玩手机,晚上几人提议出去吃火锅。
“人类不解事件之一——为什么逢年过节都有一些不曾见过的亲戚拉着你家长里短。”荀瑶咬着碗里的牛肉,吐槽这些天的事,“十一天,我至少九天都在窜门,脸都快笑僵硬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真的不想认识那些亲戚。”
董尚熙喝着果汁,“你这还好,至少父母没让你记住这个家的产业,那个家儿子女儿多大年纪,以后要跟谁常来往。”
荀瑶跟她碰杯,“不多说,都在水里。”
董尚熙叹了口气点头,喝了一口果汁后又说,“不过想想,我还算很好的,幸好没生在谢家。”
迟雾夹青菜的手顿了下,顺着她的话问,“怎么说?”
董尚熙看了眼四周,示意她们过来点,“谢淮京的父母是强强联手,从小就对谢淮京进行继承人的教育,上大学之前,他除了睡觉几乎没时间休息,不是做题就是在参加竞赛的路上,为此谢淮京还离家出走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又被找回来了。”
迟雾心下一颤,“离家出走了多久?”
董尚熙想了想,“一年吧。”
烟雾涌进眼睛,迟雾眼睛被熏得疼,起身到盥洗台清洗。
洗了三次,眼睛才终于不疼,迟雾扯了张纸巾擦拭眼睛周围的水渍,耳边回响董尚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