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好似终于受不了崩溃了一样,双眼猩红,对我再次吼着说:“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我姐和我们天人永隔,她死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啊,姓陈的,你就是非逼我亲口告诉你,我姐死了你才满意对吗?”
我瞬间凝重了脸色,对周志说:“周志,我警告你,就算你是周艾的亲弟弟,也不能胡言乱语,你赶紧把话给我收回去,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还对我不客气,我他妈还想对你不客气,要不是因为你耽搁了我姐的治疗,她现在肯定还好好的活着。”
我揪起了周志的衣领,说:“你少诬陷我,什么叫我耽搁了她的治疗,我都和她约定好了,领着她一起去国外治疗,要不是因为你把她带走了,我现在肯定陪着她在国外接受治疗。”
周志用力挣脱开了我的手,呵呵一笑,然后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陈毅,你还真是天真啊,要是国外真能治得好,我会这么拖着不带我姐去吗,难不成你以为,只有对你来说,她才重要,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她就不重要了吗?我告诉你,原本我姐一直都在接受治疗,就是因为你个烂人,她那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接受治疗,导致病情急剧恶化,在送到医院的第二天,她就永远离开了我,托你的福,我也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至亲。”
“你他妈的……我让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你听不明白是吗,你这个当弟弟的,为了帮你姐骗过我,连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啊!”
“我骗你?我骗你?要是骗你真能让我姐死而复生,我巴不得骗你一辈子!陈毅,现在看到你这幅恶心的嘴脸,我就忍不住一拳头打上去,你个害我姐害到最惨的人,如今还敢恬不知耻的上门找骂,还不快他妈的赶紧给我滚!”
我怒视着周志的双眼,冲他语气激动的挑衅说:“对,我不仅找骂,我还恬不知耻的找打,你有这个胆子吗?啊?你有这个胆子打我吗?这种把我当成傻子骗的游戏玩一次就够了,你以为玩第二次我还会傻乎乎的相信吗,赶紧告诉我周艾在哪里,我没那么多闲时间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小游戏。”
“我去你妈的……”周志骂了一句,接下来,拳头直接砸到了我鼻梁上,说:“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在骗你,说没闲时间陪我玩过家家。那你就以为我会和脑残一样愿意说我姐死了吗?那可是我姐啊,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我就算开玩笑说自己死了,我也不可能冲换了癌症晚期的她开这种猪狗不如的玩笑啊!”
“既然你知道开这种玩笑猪狗不如,那你他妈的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这样说着,同样给予了周志回击,随后我们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也不顾姿势有多狼狈,一直到没有了力气,甚至扯头发、用手抓、用嘴咬,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最后,我们两个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好似这才把情绪发泄的差不多。
我勉强坐起身,然后费力地拉了一把周志,让他也坐起了身。
他还躺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在哭了,直到坐起身,还是在不停地抽泣着。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根,随后给自己点了上,说:“你姐的遗体现在是在哪里?医院?还是殡仪馆?”
我递给周志的那根烟,已经让他给捏断了,他摇着头泪流面貌的回:“已经……已经火化了。”
我在听到他这句话的刹那儿,脑袋一空,仿佛感觉站在悬崖边缘,脚底一空,整个人开始朝崖底坠落那般。
我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指间传来滚烫的疼痛感,我却还是把香烟坚持送进嘴里,然后吸上了一口。
“下葬了吗?”
“还没有,我姐还给你留了封信,我给你去取。”
我随着周志进了客厅,映入眼帘,前方摆放的就是周艾的遗照,在遗照旁边,放着一个被布包裹盒子形状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仿佛有引力一样,缓缓吸引着我朝其走去。
我来到面前,先是眼神呆滞地盯着周艾的遗照发了会儿呆,然后伸手摸了摸相框里的她,冲她笑了笑,语气中带有几分埋怨的说:“你又骗了我一次,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白头偕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