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方才听杜鹃说了些素月的传话,知道苏家黄家已然被控制起来,一边与叶夫人斗嘴,心下转的飞快。若说黄家有黄殊那个不争气的,可苏家虽不是铁板钉钉的一块,但三房之间必定一母同胞,尚不至如此。
若素月连苏家大门都进不得,定是外人将苏家制住了。如此一来,锦州城的武将世家,只余下叶家。这般动作,只怕动手之人,乃是秦怀瑾。
终究是敌不过多疑的帝心啊。苏芷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般作风,秦怀瑾委实不堪为一帝王。她不禁有些懊恼,若早知道秦怀瑾是这般心胸狭窄,不成大器之人,苏家黄家叶家又何必为他牺牲良多,以至于如今进退维谷。
“若母亲无旁的吩咐了,芷晴便先告退了。眼下萧大夫还在我房中,家里来了客人,总是要招待的。”苏芷晴淡淡道。
“你敢!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大逆不道的……”叶夫人气的哆嗦,立时呼喊出来,但见几个婆子并丫鬟,竟是渐渐围了上来,要拿苏芷晴。苏芷晴便道,“敢问母亲,儿媳范的是什么错,竟叫您这般生气。便是要动家法,也该让儿媳明白,罚的是什么。”
两边交锋正是胶着,便听外头传来有节奏的拐杖声响,实心的铜管敲在地上,得得作响。
“又在这里吵闹什么?”叶老太公慢悠悠踱了进来。
叶老太公年事已高,身子骨因了早些年的损伤,差了不少,如今大多数时间都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修身养性。加上叶家儿子辈的不争气,孙子辈的又太争气,都用不上他,是以更是平淡的很。然则,今日他却被苏芷晴叫杜鹃请了过来。
素月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按着性子周旋,苏芷晴自然能全身而退。然则眼下却没那个时间了。苏家被制,黄家也是大乱,她得快点与叶楚接上头,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与叶夫人又一点龌龊很快就会被淹没在沈家军攻城的骇人战争中,到时候家破人亡都未可知,哪里需要与这浅薄妇人虚与委蛇。
“父亲……”未料到公公会突然出现,叶夫人吓了一跳,虽是不情不愿,却还是福了福身子,把他请到上座。
“听说萧大夫来了?”叶老太公坐在上首,慢悠悠地问道。
“并非是神医萧诤言,乃是其女,医术也是顶尖儿的。”叶夫人不懂叶老太公怎会突然过问此事,还以为他是想要萧姑娘帮他诊脉,只得答道。
“既然如此,芷晴更不可怠慢了贵客。”叶老太公依旧是慢悠悠的。
苏芷晴听此,急忙应了下来,带着素月扬长而去,气的叶夫人心肝儿都疼了。
“小姐……”方一出门,素月便欲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反被苏芷晴制止。
“人多口杂,回去再说。”
回了自己的院子,苏芷晴叫杜鹃在外头候着。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众丫鬟仆从竟都不在。苏芷晴颇有几分纳闷,便见萧焕水趴在屋外,悄悄往里头看。
“这是怎地了?”苏芷晴纳闷地拍了拍萧焕水的肩膀。
却见萧焕水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方才劳烦一个小丫鬟带我出恭,回来时便见丫鬟仆从都在外头站着,打听一番,是海棠把他们都遣散了,在里面翻检什么东西呢。”
苏芷晴嫁入叶家之前,萧焕水与叶昭叶楚来往甚密。因了是江湖儿女,自来是不讲那些规矩的,且又是大夫的名义,锦州城又无人识她,叶夫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横竖损的不是自家女儿的声誉。
如此,萧焕水与海棠也算有数面之缘。
“她在找叶昭留下的紫檀匣子。”萧焕水颇有些玩味地说道,“她肖想那个,已然很久了。你方才去时,我见她在路边鬼鬼祟祟的张望,又听她与一个婆子言说什么刘婆子拿了二两,我这通风报信的,怎么也得拿一两之类的话,想是她在捣鬼。”
“这又是为何?”苏芷晴颇有些诧异道,海棠的来历,她虽是了解不多,但也知是叶昭身边多年的大丫鬟,若是秦怀瑾连这样的人都能收买,那叶家在他眼里已然是如同装在水晶杯子里似的,没什么在暗处的了。
“只怕是听了风声,知道苏家被制,要提早防着你这个主母呢。”萧焕水嗤笑。她出入叶家久矣,知道海棠的性子可用两个“作”来概括——自作多情、自作聪明。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苏芷晴不禁升起一丝怒意。
叶家人人都知道玲珑是太子的“钉子”,海棠那般苛责,下人们也都不言语,也正是这个原因。只苏芷晴如今突然与玲珑交好,只怕海棠不但没意会其中原因,还当她起了什么异心呢!
清了清嗓子,苏芷晴摆出凌厉气势来,径直开门进屋。
“海棠,你这是找什么呢。”
海棠见苏芷晴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她是未料到苏芷晴能这么快便从叶夫人手里把素月捞出来的。
“少奶奶……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