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个人定了名分之后,沈怀楠就带着他受伤的手开始算计着坐马车了。姚黄放松了守势,故意装作看不见他上马车的动作,等人坐进来了,她还很识相的出去跟马夫坐着。
这倒不是她无缘无故的识相,而是沈怀楠颇懂得拉拢人心,往她手里塞了个银裸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贴贴心上人。
他就成功上了马车。
先把开着透气的窗户一关,大街上的人声便隐隐隔离在外,马车里面安静了下来。沈怀楠一只手去拉折邵衣的手,企图亲近亲近,谁知道这回小手倒是轻易的拉着了,但人家的魂儿还没回来!
沈怀楠:“……”
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他今日虽然没有梳妆打扮,但也算得上干净,因夏日里汗多,他从桑先生处回来,还洗了一个澡才出来。
他来这里接邵衣,也不是骑马,而是坐马车。之前昌东伯府是没有马车给他的,他就自己买了一匹马,去哪里都骑着,比乘坐马车好。
如今分了家,昌东伯夫人的马车他就能用了。这些日子,昌东伯夫人对他还算好,常常把沈怀东推到他面前来。
沈怀楠也乐意跟这个弟弟打交道,小孩子还小,能教,将来如果有个助力,能从他那里拿得昌东伯夫人家的帮扶,便也不错。
既然要有所得,便要有所付出,这点交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现在晚间回去还要花费一点功夫教导小弟。
这般一来二去,昌东伯夫人就对他更好了。她如今也想通了一般,在外面开始帮着沈怀楠说话,也吩咐人注意他的事情,颇有几分亲近的模样。
听闻他要来皇城根下等折邵衣,就叫人连忙套马车,还让人在马车里面放了一袋子冰。沈怀楠就坐着马车来了。清清爽爽,没有汗水,也没有尘土。
但这般一个清俊干净的人,却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沈怀楠就从对面坐过去,挨着她的身子。
“——你怎么了啊?我不问具体的,但是你为什么烦,你总该告诉我吧?”
谁知道他一过去,就见折邵衣连忙挪开了一些,“你离我远些,你热的很。”
沈怀楠就赶紧摸了摸自己的手,不热啊。
他哼了一声,闷闷的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就知道,女人有钱就变坏。
瞧瞧现在,还嫌弃他热了。
折邵衣好笑的道:“你是真热,哎呀,我现在烦得很,要一个人想想。”
行,那你就想吧。沈怀楠叹气,自己掏出一本书来看。
这本书倒是小,比一般的书都要小一半,放在袖子里面不占地方,也不重。
其实,严格来说这也算不得上是书,不过是他自己将纸张裁小了,然后将一些不熟悉的内容誊抄在上面,这般拿出来就能看。
他自己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这般一来,便不用去哪里都带一本书。带一本书倒还是好的,要是好几本书的某些文章记不住,便要带多本书出行,那才叫累赘。
这般将不懂的都抄录下来在一本小册子上,有时间就拿出来看,读一读,实在是轻便。沈怀楠把这主意告诉折硕明和折宴明,却是被他们笑。
“我们又不入仕途,这些文章,能背就背,不能背的,自然也不用如此努力,这般死记硬背,倒是失去了文章该有的灵气,人的一生何其短,该及时行乐才行。”
沈怀楠便决定其他人都不说了,等再遇见盛瑾安的时候,只告诉他一人。
他看了一会书,马车开始堵住了。姚黄在外面说,“好似是前面死了人,官府正在查。”
沈怀楠和折邵衣就都回过神来了。两个脑袋探出窗户,“怎么就死人了?”
姚黄:“不知道。”
但这也不关他们的事情,沈怀楠上辈子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事情,应该也闹不大。他们淡定的继续坐在马车里面,这回,折邵衣终于有精力管他了。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难道吃人么?”
沈怀楠:“……”
真是有苦说不出。
但他很诚实的马上挨了过去,这回果然没有遭到嫌弃了,而是得到了一下呼呼,“还疼吗?”
她捧着他的手又吹了几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沈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