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黑了,7个活物都挤在车内,小面包仍在以规定的最高时速路跑在路上——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可咱也不能都坐车上,然后干等不是?
先说回尘吧。
一个自古不变的套路: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就先说好的了。
这几日A醒的是越来越早了,同样她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为了证明我也上过幼儿园,我换个矫情点说法:过去的记忆正不断的追上她。
“你知道吗?最近每当我醒过来时、都感觉他比之前老了好些岁。”
“喔。”尘应付一声,等A说下面的话。相处的日子让尘摸到了A的思路——当她这么问自己时准没好事。
比起商量、A的语气更像是哀求:“只要解开我的仪式就可以了。可以不要杀他么?”
“给我个理由。”其实理由根本不重要。尘更想知道A是怎么想的。
“复仇是没有意义的。”
“哼。。。你跟大死神说去吧。”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被他。。。误导了。”
——她有份未改变的决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但咒杀别人——他当初从未说过要做这种事情。他们当初的目的是助人而不是害人——去杀害一个人,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不管是谁、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
间断的沉睡与醒来时、铺垫在意识上的,是从不间断累加的罪孽。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没变,可他的愿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而我、在他眼中或许不再是原来的我了。”A说完后消沉下来。
尘又耐心地、听完了她能记起的全部往事,语气像领导一样没有波动:“听起来、你不爱他了。”
A拔高了几个音阶:“不是的!”又低声般地说服起自己来,“我只是越来越怕他,我熟悉的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尘没接话,他的心声仍蔓延在这身体的意识中。
A的声音难得地扎实起来:“但、请相信我,复仇是没有意义的,人们总是幻想复仇能奇迹般的抹平伤痕,可你我曾受过的伤害,是不会因为复仇而被抹平的。”
尘索性打断了她:“你的大道理先留在以后再说吧,这事没这么简单。“x”在发现你的异常后仍会在原地傻等着?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他不是那个守株的猎户,他是他那个三窟的狡兔。”
A有些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想?”
车渐渐减速了,尘没再和A说别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外的天早就黑透了,不过这个正好是他们想要的。
没有错,今晚就是突袭的日子,要达到的目的很简单。砸了它的神龛。
咱也不知道尘心里什么想的,与自己有关的事——包括A的事——几乎没露一点。
其实这次行动,领导在邮件上难得地什么都说了,密密麻麻好几千字;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毕竟是叠了几千字的甲。尘和千娇知道领导是什么意思:你们爱干嘛干嘛,大事我兜底。但不管大小事、惹出来了就别提我名字。
此时,换好伪装的几个人仍坐在面包车里。
尘看着身边的荣,她刚摘掉了大号的工业级隔音耳罩。又侧头撩开边发、拿下堵在耳孔里面的隔音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