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看了一眼低迷的时晚,眼底流过心疼。
他再次轻咳一声,转移了视线,继续道:“这个蛊是听话蛊,这种蛊二十多年前出现过一次,那次无解。这一次裴承培养的蛊虫是一对,以情蛊的方式培育。他本来是给战南衣准备的,受裴家长辈指示,为了裴家的发展,他们试图以牵制战南衣的方式来获取战家的好处。但你护住了战南衣。”
时晚浑身战栗,她后悔。
“你当时信誓旦旦说第二天一定会找裴承,裴承却不信,所以便把其中一只蛊虫种在了你的体内,只要你第二天不来,他就驱动另一只蛊虫,让你体内的蛊虫噬你的心,让你痛不欲生。但你当时已经有了情,所以蛊虫抵达你心脏时,你疼痛难耐直接晕厥了。”
她当时就有了情?
袁老接着说:“战旭赶到裴承院子时,你已经晕倒。裴家人见裴承认错了人,下错了蛊,没敢再提什么要求,只觉得你浪费了裴承精心培养多年的一只蛊虫。所有人离去后,战旭却出人意料地对裴承说,他愿意接受裴承的所有要求,只要能救你。”
时晚浑身颤抖,她都知道了!又何必再次来强调战旭有多爱她?!
“裴承原本是想看看你是否守约,一看战旭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便更好奇了,想知道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到什么程度,也想看看将来战旭后悔时来求他的模样。裴承便告诉了战旭这对蛊虫的作用。”
“它们互相牵制,如果一方不听另一方的话,不听话的那一方便会经历噬心之痛。它们又是以情蛊的方式培养,所以一旦动情,便会经历噬心之痛。”
袁老再次看向时晚,“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开始痛吗?”
难道不是因为她才动情吗?
袁老看懂了时晚眼里的答案,笑着摇了摇头。
“你体内的虫子能一直沉睡,全部都是靠战旭的爱意滋养着,这也是情蛊发挥的作用。虫子噬心,它们要喝心头血,裴承便取了战旭的心头血施了法,这意味着战旭承受着双倍的噬心之痛才保全你这么多年的不痛。”
时晚莫名扯起了嘴角,其实根本就不是不见不痛了,而是每时每刻都在痛,只是战旭承受了她该承受的痛了而已。
“那为什么见面会痛?”时晚沙哑着声音问。
如果不见也会痛,也会噬心,那她逃避又有什么意义?
“爱意太浓,虫子活跃,自然会比平时痛。”
时晚胸口一阵窒息,拼了命才挤出几个字:“那战旭呢?”
那战旭呢?他本就承受着双倍的滋养之痛,再见到她,那……
袁老微微抬手,试图轻抚她的背脊,安抚她的心痛,可还是不动声色放下了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只想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时晚边说边喘着大气,仿佛快要不能呼吸一样。
袁老好像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他拿出一个纸质袋子,罩在时晚的面部。
时晚像是不懂怎么呼吸了般,只大口对着纸质袋内喘着气。
据说哭狠了会出现呼吸性碱中毒,可时晚根本就没哭,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袁老见她大大张着嘴巴,艰难地呼吸着,漂亮的双眼睁的很大,可眼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袁老没有忘记来找时晚的初衷,他缓缓道:“如果你愿意承受他的痛,并不再见他,他能活到寿终正寝,但你……”
袁老没忍住哽咽了一声,并立刻撇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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