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把他推进车里,说桑先生不差钱,一万就一万。
我对沈晴说今天晚上肯定不消停,让她跟窦大宝回镇上的旅馆住一晚,明天我一准带野郎中回去。
沈晴虽然也充满好奇,却知道轻重,当即点头同意。
李癞子一听他们要回镇上,说他也要去镇上住旅馆,正好搭顺风车,到了请大宝哥喝酒。
一边说,还一边贼兮兮的往沈晴腿上瞄。
我撇了撇嘴,冲窦大宝点点头,背着包转身来到院门口。
朝院里一看,我不禁有些意外。
房子是老房子,却不是普通的农家房,而是那种古旧的建筑,青砖绿瓦,窗棂雕花,门槛石阶上还雕刻着蝙蝠……这在旧时候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院子。
野郎中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嘿嘿一笑说:“这宅子应该就是凌家的老宅,后来不知怎么的出兑到了李家人的手里。”
我恍然大悟,回过头,见宅门正对着的,果然是上次刘瞎子指的那片扁担拢地的位置。
凌家惹的祸,在凌家老宅里平定,野郎中也是真下心思了。
“姐夫,你也回去吧。”季雅云对桑岚的父亲说道。
桑岚的父亲摇摇头:“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你的,我虽然不懂阴阳术,但总还有膀子力气。”
季雅云眼圈泛红,走到我身边,再次拉住了我的手。
我怔了怔,想把手抽出来,可又觉得不大妥当,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要说在平古岗上和号她拉着我不放,是因为害怕,现在拉我的手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何况还是当着她姐夫和野郎中的面,她居然还把半边身子都偎依在了我身上。
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我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我和她、和桑岚算是很熟了,这眼神怎么变得有点陌生呢。
桑岚的父亲和野郎中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明显也有点疑惑。
野郎中说时间不早了,立刻着手准备吧。
进了院,我里外四下看了看,心说这宅院现在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某个年代,得算是豪宅了。正如刘瞎子说的,凌家当年是镇上的大户。
我是半吊子,所有家什都在包里,没什么好准备的。
野郎中在院子里支起法台,铺上鹅黄坛布,焚香点蜡,摆上了五宗供品。
他并没有像道士一样舞剑祭坛,只是点了三支香,朝着四方拜了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然后就一言不的进了堂屋。
见他又拿出一块大红色的布铺在当门桌子上,同样摆上五宗供,我忍不住问:“老先生,坛布不是只有黄白黑三种吗?这红色的是怎么个说法?”
不光是红色坛布奇怪,而且我从没听说有人同时起两座法台的。
野郎中微微一笑,“院子里的法台是祭四方鬼王的,这屋里的法台才是祭本门祖师的。钟馗神君本是状元出身,所以本门起坛的坛布都是大红状元袍。”
我恍然大悟。
传说中钟馗的确是中了状元,但是皇帝见他满脸大胡子,相貌丑陋似鬼,不肯录取他。钟馗一气之下撞死在皇宫石阶上,这才有了镇宅鬼王。
野郎中布设好法台,又从随身的破口袋里拿出一个粗瓷大碗。
紧接着,竟又拿出了两瓶二锅头!
做完这些,他大咧咧的坐在了法台后面,居然开始喝起酒来。
我看得直皱眉,“老先生,作法诛邪不是一定要保持灵台清明吗,你怎么喝起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