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那张冷漠的脸渐渐和眼前这张温柔的脸相重合。
雾浓浓才发现,梦里那个人正是宁墨。
那时的他和此刻的他是如此不同,可是她总是分不清真假。
宁墨轻轻搂住雾浓浓,&ldo;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噩梦。&rdo;
雾浓浓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面无表情。
然后轻轻推开宁墨,赤脚踏上地板,走到房间的阳台上,开始拨电话。
这个电话一如往常,总是在半夜梦醒后播,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宁墨即使追问,她也总是摇头不答,问烦躁了,就吼他一句,他自然就不问了。
重新入睡后,新的梦境开始编织。
同样的梦境。
俊男美女穿梭其间,可也都及不上那对新人。
她依然穿着天价婚纱,这一次没有人再挽着她的手,送她一步一步走向&ldo;神台&rdo;。
她的笑容依然美极了。
那是人造花式的笑容,这个笑容,雾浓浓在镜子里看了很多年,早已厌烦。
那个男人,依然英俊,比八年前更成熟,更稳重,更内敛,更硬朗,而又更儒雅。这样的矛盾,却吸引住了每个人的眼球。
他惬意地笑着,像召唤小狗似的召唤着她。
牧师宣布,她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他将一个狗项链套上了她的脖子,她向他摇了摇尾巴,笑嘻嘻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山开始崩裂,海水倒灌,地坪上坐着的观礼宾客,都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又都绽放出比牡丹还要大朵的嘲笑的笑容。
指指点点中,雾浓浓能听见他们说什么,说得难听极了,说她被那个男人那样无尊严地抛弃后,居然又像狗一般摇尾乞怜地回到他的身边。
雾浓浓拼命追在两人后面,大喊着,&ldo;不,不……&rdo;
&ldo;浓浓,浓浓。&rdo;雾浓浓感觉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
她的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撤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苏醒后,她第一个动作,便是摸上自己的脖子。
&ldo;又做噩梦了?&rdo;宁墨拧着眉头。他很少皱眉的,因为他的信念上,遇上任何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便该是去解决,而不是无谓地皱眉或者哭泣。那都是无助的表现。
可是,他经常对着雾浓浓皱眉。
&ldo;他们每个人都笑我。&rdo;雾浓浓流着泪,每次做梦都哭醒的感觉并不好。
宁墨为她吻去泪珠,但是并不问&ldo;他们为何笑她。&rdo;
&ldo;噢,天亮了。&rdo;雾浓浓轻轻吐出口气。
&ldo;晚上是给谁打电话?&rdo;
雾浓浓知道宁墨一向是尊重人的,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私下调查身边至爱至亲的人的。
&ldo;给我的旧情人。&rdo;雾浓浓俏皮地笑笑。
&ldo;你有很多旧情人?&rdo;宁墨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他顺着雾浓浓的话扯开了。
&ldo;比起你,可不算多。&rdo;雾浓浓皱皱鼻头。
宁墨挑了挑眉,&ldo;要不比比?&rdo;
雾浓浓沉默了半晌。
&ldo;咱们各自把这些年交往的人名写下来看看如何?&rdo;宁墨显然是很感兴趣,大约是为了防止&ldo;伍又事件&rdo;的再次发生。
雾浓浓只能颔首答应。
宁墨写得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写完了。
雾浓浓则还在咬着笔杆,她脑子很痛。一来要回忆起这么些年她交往的人,那真是需要用电脑来存储的,只怪那些男人太热情,雾浓浓经常蜻蜓点水一下,却又记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