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她猜测的那条逻辑上,章行舟即便没有因为那伪造的证据入牢,那也会因为八十三户人的联名上书或是击鼓鸣冤而被抓。
这是一条死路,为的就是让章行舟背上私吞款项的罪名而死。
而章行舟死后,那作了伪证的八十三户人也必定无法苟活。
毕竟,下了如此大一盘棋的幕后黑手,怎么可能任由曾经被自己威胁过的人活着?
倘若章行舟最后没有逃出牢房,定罪押送回京之后必然会处以极刑。
因为私吞朝廷拨款可是重罪,更何况那是八十三户人家的补助款。
可他最后逃了出来。。。。。。
听到他逃出来之后,钟毓的心里不知为何总盘旋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章行舟他,会不会还没死。
也正是因为她心里的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才让她想要来到这个鬼村看看。
她想看看这片三年前横死过一位很可能是个好官的村落。
也想看看。。。。。。
那个游荡于此地的“鬼”,到底是章行舟,还是那个下了一盘胜棋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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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带着钟毓走在前面,岑一则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警惕着周围。
一行三人走在杂草丛生的一排屋前。
钟毓的手紧紧攀着秋月的胳膊,边走边环顾着周围。
“秋月,”一阵寒风吹过,钟毓像只鹌鹑似的缩了缩脑袋,“这里当真住过八十三户人家吗?”
“当然是真的,”秋月的声音回荡在一片屋房瓦舍之间,不知为何竟有些空洞的诡异,“连山脚下八十三户,西边平地也有八十三户。”
“可这八十三户人。。。。。。”
话没说完,秋月却冷不丁笑了一下。
钟毓瞬间被吓得汗毛倒立。
“秋月。。。。。。你。。。。。。你别突然这样笑,”钟毓攥着秋月的衣袖紧了紧,她探出脑袋朝四周望了望,“还怪瘆人的。”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秋月突然扬高音调,“朗朗乾坤之下,鬼魂怎敢出世?”
钟毓被秋月又吓了一跳,她撞了撞秋月的胳膊示意她声音小一点:“话虽是这么说,可此地毕竟是章行舟的身死之地。”
她想起秋月所讲故事里的那个横尸荒野的章行舟,眼里划过一丝不忍,说话的声音顿了顿。
“我们也该小声些。”
话音刚落,秋月忽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钟毓往前走了两步没走动,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拽了拽秋月的胳膊,催促道:“走呀秋月。”
“夫人,”秋月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忽然颤抖起来,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你是因为此地死过人,才想小声说话。”
“还是。。。。。。”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钟毓,露出一双通红至极的眼睛。
“还是怕枉死的章行舟,回来索命。”
钟毓早在秋月抬眼的时候,就如同被一根钉子狠狠钉在了原地,丝毫不得动弹。
莫名的恐慌如同一双手狠狠攫住了她的五脏肺腑,让她难以呼吸。
那双通红似要滴血的眼里含着滔天的恨意,秋月的两颊不知何时已布满泪水。
她看着钟毓一字一顿:“他出身贫寒,无父无母,从小便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
“成安二十八年,年仅二十的他是当时京城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郎,没人能想到,前途一片坦荡的他会辞了在京城有头有面的官职,上表陈情自请回来连山做一个地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