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第五回:鼠吹灯“鼠爷,通了没?”鼠爷一听是猪尿泡,忙抹了一把头上的惊汗,问:“你还有亮子吗?我的烧完了。”“有!”猪尿泡忙递给鼠爷根蜡烛,问:“通了咋不进?”“刚才亮子灭了,等会儿罢。”鼠爷说着,又点了一支蜡烛,放进墓里的洞口边。
“不应该啊,竟然已经有洞通到墓里,那里面肯定就不是封闭的空间,怎么会灭呢?”猪尿泡奇道。
“可说呢……”“会不会和这墙上的洞有关?鼠爷,我怀疑这是个耗子洞,在棺材里被咬时,我就觉得是只大耗子!”“可就算是个老鼠洞,耗子还能把蜡给吹灭了不成?”鼠爷盯着头上墓室里的烛光道。
“这可不好说啊鼠爷,你别看耗子这玩楞小,不起眼,可相当的聪明,门都会开,保不齐就是耗子干的,那玩楞也得意蜡,见啥啃啥。”“但愿罢……”二人正说着时,只听“噗”的一声,头上墓室里的蜡烛,竟又被吹灭了。
“鼠爷,我好像听到,听到墓……墓里,墓里……有声儿……”猪尿泡面无人色道。鼠爷见状,也有些乍毛变色,接过猪尿泡递的第三支蜡,燃亮后,一股激劲儿灌脑,便钻了上去。
四周黑沉沉不见物,目力所及之处,像笼罩了一层黑布那样黑,死寂一片。鼠爷先前放在盗洞口的两支探穴的蜡烛都还在,墓不大,勉强能停放两口棺材,除了一口廉价的棺木之外,别无他物,确是一目了然。
“嘿,真他妈邪门儿了……”猪尿泡抹着脸上惊汗四顾着。
“你看着点儿洞口儿。”鼠爷让上来的猪尿泡守着盗洞口,围着棺木便查了起来;走了还不到半圈儿,便在棺尾的棺底处现一个海碗大的黑窟窿。
“怎么样,棺上有洞没?有洞就耗子干的。”猪尿泡忙问鼠爷。
“还真给你猜着了。在屋里那会儿,我就现那口女棺的棺底有个破洞,但一直不确定是个什么洞,直到现插在墙根儿洞里绣鞋,我才敢肯定是个老鼠洞。”“这么说,这只绣花鞋并不是插进耗子洞里的,而是耗子打这口棺材里叼了只鞋出来,在出去时不小心卡在墙洞口的?”“有可能。”“那要是洞口卡住,耗子就应该进不来了才对。”“说不定,不止一个老鼠洞呢,谁知道那双夫妻死了多久了。”鼠爷说着,便把手里的亮子粘在原地,将锹头硬插入棺盖与棺体连接的缝儿里,以锹撬压着棺盖;四角试着加了一遍力,感觉封棺的封钉不多不长不粗,才决定起封钉开棺。两条撬棍上下齐力一撬,黑沉沉的棺盖带着封钉落地一刹那,棺内登时泛起了一团黑气。待那片令人作呕恶臭黑气散些,鼠爷跟猪尿泡才敢近前,轻轻地掣开寿被……棺中的女尸果真少了一只绣鞋,尸体还未完全腐烂掉,面容依稀可辨。但最令他们二人意外的是,棺中的黄白泛光之物还真不少,同外面的这口廉价的寿材一比,有点儿贱壶盛贵酒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都像睡错了棺材。
两个盗墓贼正疯狂往麻袋里装着棺中的随葬品时,鼠爷突然觉得不对劲,整个墓室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可墓墙上怎么会有三个影子。更骇人的是,那第三个影子,竟然还不是人影。鼠爷一惊转身,不看便罢,一看之下,不由得魂出顶门。就见盗洞口处,猪尿泡留的蜡烛旁,居然立着一只体大及猫,碧眼凶相的大鼠。见鼠爷看过去,那大鼠竟冲他诡异的一笑,他一怔时,大鼠一口便吹灭了蜡烛,下盗洞便逃。
“别装了!上当了!”鼠爷拔腿便追。
最新找回第六回:卖鼠那只怪异的大鼠电打般逃出盗洞,一跃上炕,叼住一床被子便往盗洞口处拖曳,堵塞一番后,叼了棺前的洋火儿,便烧。见堵盗洞的棉被熊熊烧起,那大鼠竟露出一丝阴笑来,忙又跳上炕去,拽了几床被子,盖洞。
在逼仄阴暗的盗洞中钻洞,人类自然赛不过老鼠。鼠爷跟猪尿泡一半的洞都还没爬到,就都被活活呛死在盗洞里。那大鼠正得意洋洋地立在炕沿上看着火,就见门帘儿一挑,闪进瘦胖二人。瘦得是长虫戴草帽,细高挑儿一根,一走三道弯儿,活似根面条儿转世,一副营养不良缺吃少喝的样子。胖得生得是又黑又矬,看来不是挖煤的就是烧炭的,眼神儿不好的,只道是颗成了精的驴粪蛋子滚进屋哩。这二人瘦的叫水蛇腰,胖的叫冻秋梨,正是那尸鼠(放火的大鼠)的主人。
(‘尸鼠’是以腐肉养大的老鼠,是一种盗掘工具,同南国的洛阳铲北国的罗盘不同之处在于,尸鼠是有生命的。老鼠天生嗅觉灵敏,常年食腐肉之下便会对死人的味道异常敏感,就算一座墓埋的再深,封闭的再好,也会有气味侵蚀出来的,尸鼠便会追着腐味轻而易举地寻到墓穴的位置,乃一些盗墓者诡奇绝妙的法门。但似这种用来挖坟掘墓的尸鼠确是养之不易,鼠的品种百里挑一不说,驯养的过程也极其繁琐耗时耗力,倘若不得法的话,一辈子都养不成一只尸鼠,这也是不少盗墓者不选择养尸鼠盗墓的原因之一。这种以鼠盗掘的手法在东北一带多见,据说是一个号称‘九幽鼠王’的奇人所创。)水蛇腰,冻秋梨,截了鼠爷猪尿泡盗出的黄白之物,离去猎户家,二人一鼠,行至天未亮时,途经一座桥,唤名“青桥“。两个盗墓贼行至桥央,才现尸鼠未随蹬桥,二人生奇时,忽见桥头两端,一头的桥面,白气重重,一头红雾滚滚。两个一怔时,只见白气里,抬出一口黑漆漆寿材;红雾中,颠出一乘血红红花轿;吹吹打打,白钱铺地。水蛇腰冻秋梨一惊时,一个被装进了黑棺,一个给送入了红轿,眨眼的工夫,黑沉沉的桥面上,竟空无一人了。
数日后,黄狼子镇,市集上。
“好大的鼠啊,自家养的还是山里捉的?论斤称还是论个儿卖啊?”摊儿前,问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冒头年纪,鼠目,薄唇,瘦脸,一头一丝不乱的中分油头梳得是狗舔不乱,谈吐风雅,衣着不俗,鬓略见雪霜。卖鼠女,拧鸭子腿儿,依着墙根儿,打量了买主一番,笑面道:“先生真会说笑,自然是林里捕的;论斤卖没带砣,还是走个儿来的爽快,你若实意买,仨瓜俩枣便拿去。”那铁笼中囚得大鼠,正是水蛇腰冻秋梨所养的尸鼠。原来那晚,尸鼠因未蹬青桥,躲过一劫;在归家的路上,途经黄皮子坡时,不慎踏了卖鼠女所埋的套兔暗套,才被装在笼里,拿到集市贩卖。
“三个大头,我收了!”卖鼠女一听出价,便是一怔。心说,三个大头买只老鼠,回家炖肉都不够一锅的,虽说我套的这只老鼠的确出奇的大,但想吃老鼠肉哪里捉不到?正常人才不会花这冤枉钱哩,这人疯了不成?可看着也不像痴傻啊……卖鼠女越想越好奇,见那买鼠男给了钱,拎着鼠笼去了,便跟了上去。买鼠男离了集市,出了城,竟奔黄皮子坡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