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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部属们齐声叫着：&ldo;参谋长说得对，应该乐一乐!&rdo;

有个人说：&ldo;嫂夫人这么漂亮，我还是头一次见面呢?&rdo;

众人逗着笑话，说着调侃，有些话过于粗鲁，惹得朱韵珩满脸的不高兴，她扫了丈夫一眼说：&ldo;他们说这么难听的话，你也不管一管?&rdo;

卫立煌高兴得哈哈大笑，他说：&ldo;这时候，我这个战区司令长官也不起作用了，管不了罗!&rdo;

说得大伙哄堂大笑。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这些人方才离去。卫立煌看看挂钟，已是凌晨3时。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为时已晚，卫立煌精神依旧饱满。夫人进入卧室，他一把抱住了妻子，把自己的脸紧紧地和妻子的脸贴在一起。这一贴不大紧，惊得卫立煌心慌意乱。妻子的脸好冷，冷气直刺骨髓，难道她真的有病?他睁眼一看，是一场春梦。原来他是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上睡的，胳膊一动，脸面便贴在玻璃上，难怪刺骨的冷。

（5）祸从天降

墙上的钟表响了6下，若是夏天，天已大亮，现在接近秋末，窗外黑咚咚的。卫立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终于起了床向院里走去。站岗的卫士跑过来问：&ldo;长官，有什么事请吩咐。&rdo;

卫立煌说：&ldo;没有什么事，我出来走动走动。&rdo;

夜色真美，弯弯的月牙儿，挂在高高的天幕上。在月牙的左下侧，有两颗亮得发红的星星在闪烁，一闪一闪，像两颗跳动着的心。转眼问，一颗星星拖着亮亮的尾巴，落入天际。卫立煌想，好好的一颗星星，怎么说落就落了呢?

上班时间，卫立煌坐在办公室里感到浑身无力。蒙胧中，是谁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是没有过的事，何人竟如此大胆?他站起身来，见一张纸片被风刮在额头上。卫立煌把纸片取下。准备扔入垃圾桶中，仔细一看，却是一张电文，不看倒罢，看着不禁胆战心惊。电文上写着：

俊如兄钧鉴：

嫂夫人韵珩因手术事故，抢救无效，于今日凌晨逝世。请节哀，并请示后事处理办法。

严啸虎

严啸虎是卫立煌在陆大学习时的至交，之后又结为异姓兄弟，现在是成都警备司令。卫立煌家属迁居成都，就是这个警备司令一手照料的。严啸虎来电，卫立煌深信不疑。看着电文，卫立煌全身的血凝固了，一股凉气向他袭来。想起与妻子的绵绵情谊，不禁浮想联翩。谁料潼关一面，竟成永诀。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卫立煌看着看着泪如涌泉，止不住放声大哭。听到哭声，郭寄峤、文朝藉、吴君惠一班下属来到卫的办公室。众人看了电报，禁不住伤心落泪。郭寄峤抹着泪水对文朝藉说：&ldo;立即给重庆去电话，向委座请假，安排夫人的后事!&rdo;

重庆，蒋介石的办公室。

侍从室主任张治中正在接着电话：&ldo;好，好，我立即向委员长报告，请稍候。&rdo;

张治中走进内室，蒋介石背对着门口，正看着墙上的地图。

张治中说：&ldo;报告委员长，卫立煌夫人朱韵珩病逝，他要求回成都办理后事……&rdo;

蒋介石猛地转身，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张治中说：&ldo;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我也是刚刚听到的，洛阳的电话说是10月13日夜晚去世的。&rdo;

&ldo;嗯……&rdo;蒋介石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张治中着急地问：&ldo;卫立煌要求回成都治丧，怎么办?&rdo;

蒋介石思考着说：&ldo;文白（张治中的字），你告诉俊如，一切要以国事为重，抗战以来有好几位将领家中的丧事都是政府代办的，忠孝节义是立国之本，毕竟忠还是第一位的嘛!&rdo;

张治中说声&ldo;好吧!&rdo;出了内室。他来到外间，拿起电话劝慰着，说着说着对方竟大哭起

来。张治中没有办法，只好说：&ldo;你等等，等等。&rdo;

张治中又一次来到内室对蒋介石说：&ldo;不让俊如回来，恐怕不行，他对着电话大哭，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rdo;

蒋介石满脸怒容，大声嚷着：&ldo;糊涂，糊涂!文白，你让郭寄峤接电话，我亲自给他讲!&rdo;

张治中拿起电话说：&ldo;俊如兄，你太冲动了，让我们和郭参谋长讲几句。&rdo;

蒋介石接了电话说：&ldo;郭参谋长吗?我是蒋中正。&rdo;

郭寄峤听出是蒋介石的声音慌忙应着：&ldo;委员长，职下是郭寄峤，请训示。&rdo;

&ldo;你告诉俊如兄，接他回成都的飞机明天到洛阳，请他节哀顺便。俊如离职期间，洛阳的一切事务由你负责，出了什么问题我惟你是问，知道吗?&rdo;

参谋长陪着小心说：&ldo;知道，请委员长放心，寄峤一定好自为之。&rdo;

（6）葬礼风波

朱韵珩的葬礼安排得十分隆重，灵堂设在一座寺院里，苍松环绕，古柏森森一队。队胸佩素花的士兵列队值勤，寺院的甬道两旁排满了中央各大机关和成都各单位送来的花圈挽帐。灵堂内的棺木做工十分讲究，棺木是纯一色的杏黄柏木做成，黑底金花，雕龙画凤。引魂幡由各种彩纸做就，长长的低垂着，放在棺木的前面。

祭礼是一种新旧合璧式的方法，凡是朱韵珩的晚辈一律披麻戴孝，行三拜九叩之礼；军界、政界卫立煌的上峰、同僚，身戴白花，行新式的三鞠躬礼。起殡这天，前来祭拜的竟达千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