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掌柜愣在原地,没想到谢管家竟会这么迫不及待,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跟着谢长史进了议事厅。
顾聿知正在书房中练字,听到下人来报,收拾收拾就去了议事厅,悄无声息坐在屏风后等候,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
谢长史笑呵呵请余掌柜入座:“余掌柜,耿镖头走之前既然说了余掌柜会和我们交接,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谈谈细节?”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决定要买就要打李记商行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余掌柜也不再扭捏,直接道:“谢管家既然和齐知府认识,就应该知道我们隆昌镖局现在所面临的困境。”见谢长史点头他才继续道,“李记商行是十二年前开始驻扎在漠北的商行,最先开始是米行,因米的质量不错,价格比别的商行低,迅速在漠北站稳了脚跟。”
“但也因此打乱了漠北的大米价格,漠北众多米行东家联合起来针对李记商行,却不想最后漠北多家米行倒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李记商行背后的人并非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余掌柜边说,文修竹边和顾聿知解释:“一般来说,为了平衡,一个地方的米行相同质量的米,价格相差不会太大。李记商行作为一个新来的商行,一来就打价格战,背后要么是有巨大的财力支撑,要么是有新的进货渠道,这样才能在价格战中始终占有上风。”
在顾聿知懵懵懂懂的视线中,文修竹继续道:“但不管是哪一种,李记商行背后的人一定有很大的权势。”
结合余掌柜说的话,顾聿知很快就明白了价格战的意思,正要说话就听余掌柜接着道:“李记商行的米行在那一次围剿中胜出后,迅速将漠北众多小米行收购,再之后,漠北的米价就由李记商行说了算。”
“那些破产的小米行,以及漠北不少贵人都找知府闹过,但……”
余掌柜讽刺一笑,并未接着往下说,但谢长史已经明白了,这些知府定然也是惧怕李记商行背后之人的。
事关民生,谢长史的神色也变得格外难看:“府中采买之前说过漠北的米价很贵,并且多以糙米为主。我还以为是因为漠北不产水稻,运输困难等原因。现在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可以操纵。”
谢长史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脑子里不由就想到了那个人。
“我靠!”舒小涵没忍住说了句脏话,随即赶紧呸了三声,“小王爷可不能学我,我这就是感叹一下,这李记商行就是在搞垄断啊。”
顾聿知正要问垄断是什么意思,就听舒小涵继续道:“这李记商行简直就是在吸漠北百姓的血。漠北百姓遇到这个什么李记商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本就算是贫瘠之地,又时刻被北狄威胁,生活本来就很艰难了,还被人这样算计。”
舒小涵咬牙切齿地骂了好一阵,忽然转头看向文修竹:“文掌柜,你是有把握和这个李记商行打擂台的吧?”
文修竹没说话,但不屑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他心中的自负。
但下一秒,文修竹就感觉自己的脸被打肿了,余掌柜苦笑一声道:“占据了米行市场后,李记商行迅速攻占别的市场,随后酒楼、织染、酿酒等等方方面面都被他迅速占领,最重要的是,李记商行能够拿到大量的盐引。”
此话一出,谢长史眼睛都瞪圆了。
顾聿知见状忙看向文掌柜:“盐引是什么啊?”
文修竹脸色格外难看,很明显没想到这次商系统的任务会这么艰难:“商户想要贩卖食盐,就必须要向官府购买盐引。盐引分为长引和短引,不同盐引限定的数量和价格都不同。李记商行背后只要拿到足够多的盐引,再将这些盐引按时间长短,数量等不同以不同价格卖出去,那就是一笔巨额财富。”
顾聿知小嘴张得圆圆的,猛地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来:“文掌柜,这个李记商行这么厉害,是皇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