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外刺目惨白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
随着他转过身时角度的变化,那深邃的五官也越发清晰。
sis是很中式的长相,俊美清冷又矜贵知礼,若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国泰民安脸。
只是他太过有中式世家礼仪的教养,所以看上去不太好亲近,无论周围的氛围有多么的热烈,他都仿佛是那不罹风雪的傲挺松柏,也是风雪俱灭的清寂长岭。
季姩垂在腰侧的手因为他注视过来的双目,忍不住攥得紧紧的。
最终,她小心翼翼且讨好地唤了他一声:“老公。”
以往她叫他sis居多。
“老公”这种亲昵的称呼,她喊不出口。
毕竟留在这城堡里成为他的夫人,也不算季姩的心甘情愿,只不过境况使然,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这两个月来,虽然sis对她始终热情、始终热烈,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再忙都会回来陪她吃饭。
但她在报完仇后,总归是要和他分道扬镳、各自安好的。
忽的,前方的男人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回应——“嗯。”
像是置于鼻尖之上,十分淡然,也十分冷漠,毫无之前他对她的那种纵容和宠溺。
哪怕这是他此刻该有的反应……
但季姩心里还是一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起。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那双凝视着自己的黑色瞳孔里,浅薄到不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后,她的心尖好似被什么戳中,有些酸涩难忍。
季姩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反应。
可不待她多想,sis的询问紧随而至:“bb,当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季姩茫然看他,但片刻后,心里了然。
她猜是结婚时他说的那句——
“既然选择做我的夫人,就要把我放进你的心里,不可以随意丢弃。”
sis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让她的眼对上他面无表情的冷:“所以,你还是不爱我,并且……想利用完我就跑?”
季姩没法回答。
并且今晚濒死的恐惧,也让她的反骨起来了:“是你一直不曾向我坦白,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sis,你和周勋辰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算上我?”
昨天,她画了一副sis的肖像画去找他,却意外撞见他和下属老k在谈事情。
本也知道偷听墙角是不太好的行为,但听到他们提及了自己,季姩也就多停留了一会儿。
老k向sis询问道:“先生,夫人一直暗中派人在找周勋辰,我们是否该把那人的消息透露给她?”
“我一步一步把周勋辰引来塞浦路斯,设计让他背叛季姩,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分开,怎么可能再让他们见面。”sis捏碎玫瑰花,目光是触底的冷意,“交代下去,今后加强对夫人出行的看守,别让她轻易离开保镖的视线……”
“是。”
那时,听到这些话的季姩几乎石化于门外,才会有今晚偷护照离开的这一遭。
而如今她对他的控诉,也是基于昨日听到的话。
季姩仰着头,因为发烧而红透了的眼睛里盈满晶润的水光:“sis,对于你来说,我是你喜欢的人,还是单纯就是一个战利品?”
这句话,sis听后,忍不住低低一笑。
皎洁的月光下,他清透的容颜上浮现肃冷的森然:“这个答案对你来说……重要吗?”
季姩一愣。
sis的眼底不禁划过一抹自嘲:“无论我怎么对你,你的心里都没有过我,不然你今日就不会想着离开。而之前,你选择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找到周勋辰,复仇也好,复合也罢,无论如何,你对他的情谊都超过了对我的,对吗?”
人在一段感情里最无能和失败的结局就是,雁过不留痕。
和周勋辰比起来,他甚至在她的心里无足轻重,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