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啊,想起来了。那个弃剑学医的剑堂弟子。
“你总算来了,一些病人身上剑伤难以辨认,还得你来。”许念弯着眉笑道。
“如果是明炎宗范围内的剑法,我问题不大。”殷长衍把记名册递过去,“能给签个字儿吗?我名字是殷长衍。”
“嗯?当然可以。”许念从袖中取出巴掌长的蚊须笔,在记名册上留下秀气的字迹,“许念,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许师兄,我也不介意你直呼姓名。”
殷长衍从善如流,“许师兄。”
医堂弟子:“”
医堂弟子:“许师兄,你要不要带殷长衍?其它师兄弟都派出去,全堂你最闲。”
与其它堂自修自练不同,医堂需要一个拥有大量医疗经验的引路人在前头带,常常是师兄带师弟。
“可以。”许念弯腰抱起药材,下巴点了点另一堆,“殷长衍,抱着跟我来。”
“好。”
殷长衍跟着许念到了月桂园。
月桂园到处都种着桂花树,是医堂收容伤患的地方。平常人就多,眼下更是挤得水泄不通。桂树底下都是烧伤病人。
后院是煎药房。药房墙壁向上延伸,做成无数个方方正正的药抽屉。
贴地支一个脑袋大小的铁架子,架子下放燃火符,上头是黑色的药壶。药煮好了,药壶转为鲜红色,会有弟子拿走。
这样的药壶密密麻麻铺满煎药房,一眼望不到头。
许念熟练地拉开药抽屉,补充材料。
“每一壶药闻起来都差不多。”殷长衍嗅觉很灵敏。
“嗯,因为大部分是烧伤病人。”
“这些带点儿酸的呢?”
“祛瘢痕的。”
门口一个明炎宗弟子捧着血淋淋的手跑过来,见是许念松了口气,“许师兄,替我疗伤。”
许念抓药丢进药壶里,倒清水,盖盖子,笑道,“殷长衍,会煎药吗?”
没煎过。但看这顺序跟煮粥差不多。
“可以试一试。”
“这一排就辛苦你了。”许念走向明炎宗弟子,衣袖被咬烂,从小臂到虎口有一段撕咬伤,“怎么了?”
“别提了,还不是月桂园园后那恶狗。总有一天我要撕了它的皮。”明炎宗弟子没好气儿道,“许师兄,我疼,快治疗。”
许念指尖捏着银针封锁伤口两端,双掌聚拢,中心亮着温暖的白光。断裂处一点一点地复合。
明炎宗弟子指着虎口冒血的位置提醒道,“师兄,这里忘治疗了。”
许念朝殷长衍招手,“殷长衍,来试一试。”
明炎宗弟子顺着许念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豁,长得真标致。
许念柔声道,“看清我刚才的做法了么。”
殷长衍没说话。
“去治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