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归隐之后,这平沙落雁十八式便也消失于江湖。孟大人年纪轻轻,又是如何识得的?”
“张统领忘记了,这平沙落雁十八式虽是您的独门功夫,可到底也是受传于江南墨家的绝学。墨家一门,家道中落,这剑诀最后送给了张统领。可是墨家的后人,手中还有本拓印册子,张统领怕是忘记了。
这墨家后人弃武从商,对这剑诀也就无用了。本官恰好与墨家后人有过几面之缘,这剑诀也就被本官买下了。您说,巧不巧?”
“哈哈哈哈,着实巧了!”张泽琨一声冷笑,复又收了笑意。他从不相信任何巧合,这墨家后人手中的确有那剑诀拓印,只这人是如何得到的,未必就爱如她所言那般了。
孟秋成用胳膊拐了拐有些出神的锦汐,“你不是想知道永安寺大火背后的秘密吗?现在,你可以问了!”
锦汐的心中此刻有太多疑问,被孟秋成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
一双美眸透着一丝不解,为什么御林军统领会出现在永乐寺呢?为什么眼前这人要让自己去刺杀庸王?到底永乐寺的秘密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在她脑中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答案就在眼前,她却问不出口了。不管是什么答案,都不该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慧恩大师教会了她做人,那是她一生最敬重的人!即便那个没见过几次的义父对她也尚算照顾,可到底,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是永乐寺的那些师傅们。她不想报仇,她只想找到原因,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但事情的发展,似乎牵扯的是她根本无法触及的权贵之人。
“怎么?不想知道了?”孟秋成问道。
锦汐摇摇头,“以前我一直想知道,可现在,我才发现,权力地位远高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到底是权贵命轻,还是人命本就一文不值呢?”
孟秋成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我知道慧恩大师于你,是师父也如父亲一般。你从小无父无母,我亦知道永乐寺于你如家一般。可我想,惠慧恩大师一定是希望你能遵从内心,感怀善念的活着。
人命在权贵人手里就如同草芥,可草芥的力量往往不容忽视。忽视了这一点,总归是要自食恶果的。”
锦汐有些不安,“知道了,真的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孟秋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她上前看着张泽琨,双手抱拳,忽而行了一礼,“张统领是个忠义之士,我相信,你让锦汐去犯险也绝非本意。
今日还请张统领可以如实相告,孟秋成一定会重查永乐寺一案,冤死之人一个公道!”
她语气诚恳,没有一丝玩笑之意。眼眸清澈,毫无隐藏之心。
锦汐抬头看着她,似有些陌生!从来贪官污吏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人却极不一样!永乐寺大火,凭她,真能查明真相吗?
那些人会让她去查吗?
张泽琨阅人无数,眼前这人,他竟是看走了眼。只听罢却也是蓦地一笑,质疑道,“就凭你一个长安县令,你又能如何呢?”
孟秋成凝眉顿了片刻,“本官不行,景荣公主可以!”
张泽琨那一只浑浊眼底闪过惊讶,“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官便是受公主之意,调查这件事情。当年公主虽离了永乐寺,却一直惦念着。后来永乐寺大火,公主心生疑惑。这些年一直着人调查。如今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张泽琨思量了好一会儿,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孟秋成的眼底没有任何利用之心,他终是信任的点了点!“好,我说!”
说完,似是陷入回忆之中,浑浊的眼中竟有些湿润。
许久,他沉沉叹了一口气。
“大周一百三十三年,先帝驾崩于宫中。幼帝登基,接景荣公主回宫。我本也该随着公主回宫,恢复官职。可惜,先帝驾崩,我暗中保护景荣公主的任务也就无人可以证明。
次年,宸妃带公主回永乐寺祭拜,我得以面见宸妃。宸妃知我身份,便交托我一样东西,代为保管。”
他挪动身子,“劳烦孟大人在我腰中取出。”
孟秋成依言照做,从张泽琨腰间掏出一份书信。
“先帝早就知道太后怀有二心,担心幼帝登基,太后掌权会对宸妃不利。所以特意让宸妃带着景荣公主回永乐寺借着祭拜为名,将这封信交给我。这信便是先帝亲笔所书,里面记载了太后的有违德行一事。
这是宸妃用来保命的东西,先帝令宸妃将这信托付于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后来,太后终是按耐不住,竟暗中宸妃下手。
我本想到带着信去面见圣上,不想被太后察觉,只得逃回永乐寺躲避。太后阴狠,派人追杀到永乐寺。搜寻这信无果,暗中将永乐寺的僧人全都杀害,最后还一把火烧了永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