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丹膘了罗尼基一眼。&ldo;那太老气了!&rdo;然后,罗尼基脆弱的心又被刺伤。苏菲亚连忙把丈夫拉到一边,柔声安慰他受创甚深的心灵。游艇靠岸后,他们来到一条著名的商店街前,这里有无数国际知名品牌,与她当初想的希腊感觉是那么完全不同。她以为希腊全都是断垣残壁,只有古时那些记录历史轨迹的白色柱子留下来。哪知因为观光业大盛,有人的地方就有钱,有钱的地方就&rdo;有商机,有商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名牌来插一脚。时间,中午十一点零五分,淳丹身旁站着伊里安,身后跟着七八个堤维家带出来的仆人,除了她之外,他们各各衣着整齐光鲜亮丽,出人这般的店丝毫都不会觉得失礼。而她,一身用来当睡衣的运动服外加半干的球鞋,与眼前这弥漫着高贵气息的地方相较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仆人推开了门,里头的店员在走道两旁一字排开,店经理接到店员通知后也亲自出来迎接。&ldo;堤维先生,您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rdo;经理恭敬地说着。伊里安点了个头,才想开口叫淳丹随意。只是方踏进店里,淳丹就沉吟了一下。淳丹发觉伊里安在希腊的影响力真的很大,但一瞧见他那副目中无人的轻蔑态度,就感觉很不愉快。于是淳丹伸出她修长的手指,神色淡然地指着店内陈设的衣服首饰,嘴里轻轻吟溢出声:&ldo;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rdo;淳丹往店里走了一圈,完全不晓得&ldo;客气&rdo;两个字怎么写,随手一指,就要伊里安大出血一回。挑完后,也不顾一旁征愣住的伊里安,就往外走去。&ldo;记得付账啊,王子殿下!&rdo;淳丹的口气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伊里安有些微愕然地,拿出信用卡结帐,而后紧跟淳丹的脚步,朝下一家店而去。街道上洒满着爱琴海独有的难探阳光,轻柔的风吹得淳丹帽子下的及腰长发轻舞飘扬,她压低帽缘凝视着路面,后头等待结帐的堤维家众人还未跟上。迎面而来一群叽叽喳喳的游客,年轻貌美的女孩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在阳光下恣意洋溢着,她们也许要前往海滩晒太阳,或是在某个地方成为希腊男子的猎艳对象。她走着,白天的沉默寡言让她低着头与这群少女差肩而过。突如其来有个人朝她撞了一下,她感觉剪刀喀呼声在耳旁响起,接着一个混杂着希腊腔的英语声调对她说:&ldo;滚回台湾去!&rdo;她的脖子一阵凉。嘻嘻哈哈的游客们转过街角消失了踪影,淳丹看着自己黑得发亮的头发散落一地,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脖子,发觉自己是被恶意剪掉了长发,而且那个人的技巧还很烂,居然划伤了她。&ldo;怎么回事?&rdo;结完帐的伊里安跨出店门口后,见到她从脖子处被剪去一半的黑发。淳丹往路旁擦得发亮的玻璃橱窗照去,只见头发一边长一边短的,左边的部份露出了脖子,右边的部份则是保留着原来的长度。&ldo;技术真差!&rdo;淳丹双手环胸对着橱窗左照右照。&ldo;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o;伊里安有些愤怒,淳丹在他的领域内被伤,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侮辱。淳丹只是淡淡的说道:&ldo;与你无关!&rdo;淳丹的不屑令伊里安愤怒。如今,他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对手,除了他之外,他不许有人漠视他的存在,伤害她。&ldo;怎么与我无关?&rdo;伊里安将淳丹扳过来,让她直视着他。他很少发脾气,但淳丹却有能耐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挑衅行为,令他动怒。只是当他望进她眼里的那刻,突然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淳丹深透的黑眸如夜空般平静,那是一种任谁也撩不起的波涛,遥远而无法触摸,在她的眼里他读到,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伤得了她,除非她的心先软弱下来。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拥有足够的坚强与勇气。&ldo;你弄痛我了,王子殿下!&rdo;淳丹挣脱伊里安的籍制。接着她进入了第二家店,脸色没变,安坐在店员抬来的舒适座椅上,然后双手环着胸,等着店员将商品展示到她面前,她只需点头或摇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伊里安的信用卡刷了一笔十分可观的金额。&ldo;你为什么不生气?头发是女人的生命,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rdo;伊里安不解地看着淳丹冷静买东西模样。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为了某个陌生女子的一小络发丝,把他的古驰西装弄出个洞来。然而现在自己的头发被恶意剪掉,她却半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