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围墙边的树丛后,她看到了萧念亭的身影。“你父亲还在西决大牢之中,你却日日在此凭窗自哀。”一席话让金燕徊目中浮起愤恨之色,可片刻后只剩无奈,“萧大人,宁王的房间围的如铁桶一般,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又当如何?”“你既近不了他的身,那这些时日时不时地夜探王府又所为何事。”金燕徊闻言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我总得给自己找找后路。”“就怕你想要的,不止是宁王的命。”萧念亭逼近一步,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厉,此言一出,金燕徊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后轻笑,“想要宁王命的是西决王,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而已。”她答非所问,反而欺身向前,“萧大人,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没命走出这宁王府了,但只要我父亲安然无恙,你想要的东西自然奉上。”说着,金燕徊不由得又轻叹,“只可惜西决王打错了算盘,没想到宁王喜欢的竟是男人。”萧念亭静静地等她说完,才又开口道,“一个月后是宁王的生辰,他这次并未打算大办,到时不会如中秋宴般宾客云集。”金燕徊闻言神色一凛,而后垂下了满是哀伤的眸子,“好……我知道了。”萧念亭转身便从金雀台偏门出去,眼见其消失不见,金燕徊绝艳的容颜上,一双眸子如星子般光彩,竟丝毫不见了刚才的凄戚之意。-----中秋夜那晚的事,在两人都刻意的忽略下,渐渐被埋在了心底,但这香袋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却时刻地提醒着他,要尽快对信做出回应。虽说这桂花只有殿下与他二人知晓,可叶时雨仍不敢轻易将信通过汪庆寄出,所以这封信到底要写些什么,这让他犯了愁。叶时雨盘着腿坐在屋里的矮几边上,拿着笔比划了半天也没写下一个字来,还有什么是他与殿下知晓,却又安全的呢?他细细地回想着过往,竟不知不觉的想了许久,连笔上的墨都已干涸,叶时雨忽然恍过神来,看看周遭,只得轻叹一声将笔从新弄好,而后写下了一个“穷”字,很奇怪的一个字,想必不会有人猜出缘由。只是这字虽写的虽不十分漂亮,却比他寄给玉妃的不知道好上多少,若是高靖南看到定不信是他所书,可殿下知道。他的字,是他一笔笔教出来的。信贴身放了两天,终于寻得了个机会将信交与了汪庆,可汪庆刚不见了身影,一声呼唤让他眉头一蹙,但转脸已是笑意盈盈,“金姑娘有事吗?”金燕徊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叶公公这是要给心上人送信吗。”叶时雨眉头微微一皱,“在下是个阉人,金姑娘何必这样嘲笑,只不过是给宫里的玉妃娘娘传封信罢了。”为了保险起见,叶时雨同时给宫里也写了一封信,交与了汪庆。“叶公公也不必妄自菲薄,您的福气可是燕徊求也求不来的。”金燕徊语气虽哀怨,可眼神中却带着丝戏谑,“上次承蒙公公提点,可燕徊听闻殿下即将生辰,便只好再来求您给指个明路。”她倒是不死心。“在下不过一个奴才,怎能左右的了殿下的心思。”“旁人或许不能,但叶公公您就另说了。”金燕徊叹了口气,敛起了眼中的风情,“如今我远离故土,但求一个归宿而已,眼下也只有您能帮帮我了。”叶时雨低头似在思索,而后抬起头一副诚恳模样,“姑娘确实可怜,那我便再试试吧。”金燕徊闻言笑得艳冶,突然欺身而进,在叶时雨惊诧的目光中自他耳边摘下一片树叶,“那燕徊就先谢过了。”言罢转身而去,独留的叶时雨愣在原地,懊恼地用手背擦了擦耳朵,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金燕徊定是觉着瞧见他与汪庆通信,这才现身想要以此为要挟,她就算真想与高靖南告密,那也得能见得到才行,叶时雨不置可否,并未当回事。叶时雨一回到寝房,高靖南就瞧见了他泛红的耳尖,“过来。”见高靖南唤自己,叶时雨不疑有他走了过去,可没想到刚刚靠近便被一个手指扫过耳尖,吓得他一缩,退了两三步。“怎么这一只耳朵这样红?”叶时雨一愣,想起刚才的一幕,白皙的脸颊浮起了一阵红晕,这不寻常的模样让高靖南心中一阵不痛快,再加上他身上又泛起了时有时无的香味,心中已猜了个七七八八,“是不是金燕徊又来找你。”叶时雨惊讶地看着高靖南,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猜着了,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