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南皱着眉头,不愿多听她唠叨,便一言不发地坐着,一看这模样就是在敷衍,这让玉妃火气更甚,“当初太后娘娘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你从战场上弄回来,你老实听话的选个皇子妃成亲,如今这皇长孙还指不定是谁生的呢。”“父皇是铁了心要立大皇兄为太子你们看不出来吗?我若是一副争抢模样,哪还能坐在这里听你唠叨!”玉妃气得是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叶时雨在外厅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内容听得虽不真切,但看样子母子俩又闹起了不愉快。高靖南气呼呼地离开,叶时雨见状赶紧过去先轻抚着玉妃的后背,替她顺顺气,见着她再次扶额不适,不用玉妃吩咐便轻轻地为她按压缓解。直至玉妃渐渐平静舒缓下来,叶时雨才停下来候在一旁,他试探地说道,“娘娘别气,奴才虽不知何故,但殿下应该只是一时没察觉出您的苦心。”玉妃闻言深深叹了口气,“谁又能知为母之心的苦。”“为母者,哪个不是为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殿下日后定会明白的。”“希望他日后真的会明白。”这话让玉妃苦笑了一下,“你倒是善解人意。”“奴才也没怎么念过书,只是见娘娘忧心,说出了心中所想而已。”玉妃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小太监,觉得高长风可真不识货,这么一个贴心的人竟给打骂了出来,在她心中,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叶时雨成了昭阳宫里的红人,玉妃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不仅是因为他安静,更是因为他偶尔说上几句,便能直戳她心窝子,就连曹晋也不得不感慨,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头回见这么不声不响的,却如此能讨主子欢心的奴才。可偏偏他从不恃宠而骄,不仅不在娘娘面前邀功,对其他人更是谦逊有礼,还将娘娘喜欢的那熏香分给他人,即便是有对他眼热之人,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目的而进,却不知一场变故已逐渐靠近。深夜的昭阳宫中已是静谧无声,现在的叶时雨已无需和其他太监挤在一间屋内,除了曹晋便也就是他能有这样单一间的了。忽地刮来了一阵风,将虚掩的窗户吹开了一条缝儿,秋风卷着寒意从缝中挤进来,让床上本是熟睡中的人打了个寒战,从梦中惊醒。叶时雨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却仍无法抵御寒冷的侵入,他看向窗子,艰难地爬起来准备将其关好,窗外一个黑影闪过,在他的惊呼还未出口前便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叶时雨瞪大了双眼,努力在黑暗中看清了来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放松,对方的手放了下来,是司夜!他没敢出声,往身上披了件衣服,伸手让司夜将他从窗上接了出去,而后关上了窗,因为是他,即使一言不发,叶时雨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他知道司夜是个高手,但高手到底是什么样却从未有过概念,当司夜携着他翻过这样高的宫墙后,足足又走了几十米,叶时雨才平复了内心的震撼。“司夜大人,您到底是怎么翻过这宫墙的?”他抬头望着司夜,手上比划着,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司夜并未回答,他垂下眼看着叶时雨,恍惚间似乎又见到初遇时还小小的高长风。一个不过才八岁,却不会笑也不会哭的孩子,也是在一次他飞身而上,替他捉住了一只正欲振翅而去的蜻蜓的时候,那双不悲不喜的眼里,第一次泛起了光彩。时常冷着一张脸的司夜嘴角罕见的微微上扬,看着他的眼神也柔和下来,“殿下有话要说。”虽然早已猜到了,可叶时雨心中仍是一阵激动,上次匆匆一见甚至连句话都没能说上,这让叶时雨每每想起来便觉得心中遗憾,司夜将他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这里似乎荒废已久,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甚至还有几分瘆人。但殿下在里面。叶时雨推开了大门,已经锈掉的门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呻吟,这声音划破了冷寂,引得院中站着人回过了头,叶时雨有些怔仲,突然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直到那人向他走来,轻捏了下他的肩膀,“长高了些,也胖了点,总算不是一副豆芽菜似的模样,看来玉妃待你还不错。”叶时雨这才恍过神儿来,忙想跪下行礼却被挡着了,“算了,没必要行这些虚礼。”叶时雨发现自己现下竟需要将头扬起才能看得清殿下的脸,“殿下,奴才现在已经取得了玉妃的信任,但还未能接近二殿下的身边。”知道这个见面的时间将会极为短暂,叶时雨忙向高长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