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你傻的吗”,又想说“你发什么神经”,除此之外还有那句几分钟前才说过的“怎么可能”。
要说的话太多,以至于喉咙堵塞。
李溯这时候徐徐走来。他刚才在后头的舞蹈教室,因此自然而然是她们背后。不论是百里颦还是陈欣怡,都没看到他来,但百里颦对这种事一直有着天生的敏锐。
她刚要回头,他的手指却已经掠过她后颈。
“这里,”他拈起她梳马尾时遗漏的碎发,“没梳上去。”
“啊。”百里颦低低地惊呼一声,却不是介意突如其来的触碰,只是对自己梳头的水准颇有不满,“烦死了,明明弄了好几次。”
她抱怨着,连带着把李溯捉住的那缕头发卷进去。
百里颦侧过身,李溯站在她旁边,两人离得很近,只是低声谈论着梳头发的事,却散发出无言的气氛。
末了,排练那边传来喊声:“百里,再过一遍吧。”
“好——”百里颦扬起头笑着回应。
偶然间,她发觉王璐也在看着这边。
和周围人一样。
但有些地方,似乎又和他们不一样。
百里颦起身,陈欣怡最后又叫住她:“百里颦!”
重新梳过一次辫子的女生回头。
“刚才问你的那个,”说实在的,陈欣怡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下去,“到底有没有?”
只见百里颦开朗的神情转瞬变得意味深长。她舒了一口气笑道:“根本没这回事啦!”
-
放学后,陈欣怡出了校门。与其余走读生离校时的轻松愉快不同,她忧心忡忡,脸色铁青地握紧手机,特意绕开了便利店那条路。
然而。
当她拐弯时,还是在学校附近公园的花丛边看到了那个身影。
乔帆实在是太显眼了。
职高翠绿色的校服本就够醒目的了,加上她那头又长花样又多的头发,这形象,想装没看见都难。
看到陈欣怡,她立即起身朝她走来。
自从那天之后,每几个礼拜,乔帆总会有那么一两天在实中门口蹲守她。
也不为别的事——
“喂,”她掐灭烟奔来,“百里颦的事你打听得怎样了?”
陈欣怡不是没有寻求帮助的。
和爸妈或老师说过,可她一没丢钱,而没丢色,对方也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