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涛郡所设立的码头渡口很大,而且拉的很长,左右放眼望去,看不着边际。
码头上的脚夫舟子们来来去去的,忙得满头大汗。
李沐春环顾四周,见到一伙正在帮人卸货的挑夫们,货船很大,一个个的麻袋有大有小,看不出来是何种货物。
青衫年轻人走到一位坐在码头旁,手里捧着一本似乎看上去是账本的东西,来去一个人,卸下一袋货物,就在账本上勾勾画画几笔,即使这样,那汉子的眉头还不是那么舒展。
李沐春站了一会,双手相互摩擦,“老板生意不错啊。”
那汉子抽空瞥了一眼看上去穿着得体,戴着个斗笠的青衫客,又将视线收回在那账本上了。
“好甚好啊,几年不开张,开张也不够吃一年的。”
李沐春笑着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看上去采涛郡还是没有与外界断开联系。
“一眼看上去,这不是挺好的吗。”,林一峰说道。
“那样才最好啊,谁不希望太平无事?”,李沐春回应道。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初来乍到,对于这采涛郡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局面,二人所知甚少,所以决定四处打探一番,而获取消息最佳的场所,莫过于酒肆茶楼了。
“我说,之前我们在船上丢的那些画纸包住的铜钱,在你们圣州这里是什么特殊的习俗吗,与我们道州的铜锁祈福完全不一样啊。”,林一峰回想起在船上的经历。
李沐春对此也所知甚少,摇了摇头。
“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采涛郡特有的风俗吧。”
两人在街角找到一家酒馆,店面还挺大的,包了有三四间门店,最打头的门店前竖有一面旗帜,“南芳酒馆”四个大红字格外引人瞩目。
“喝酒?”,林一峰问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总得也要意思意思,天底下没有白手就能捡到的便宜。”,李沐春率先走进酒馆。
酒馆掌柜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容貌更是男人们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的那种,一身略显身段的衣袍使她显得越发姿色动人。
此时这位掌柜的还在与两位醉鬼聊天,那两个已经醉了十二分的汉子眼神还真是飘忽不定。
李沐春走进酒馆,一身装扮,难免惹来众人的目光,只是很快都收了回去,该吃吃该喝喝。
青衫年轻人一只手搁在前台上,双指成钩,敲了敲桌面,那妇人很快便笑脸迎了上来。
“两位爷,是喝酒吃饭还是打尖呀?”,妇人笑起来,眼睛能眯成一条缝。
李沐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写有酒水名字的黑板,与妇人说道:“先来一斤采涛酿,掌柜的再看着来几个下酒菜招呼就成。”
“好嘞二位爷,一看就是会吃的。”,妇人刚想去后厨,却被李沐春叫住。
青衫年轻人身体前倾,手指在前台柜面上敲打,“后生初来乍到,早早就听闻贵馆酒水冠绝一郡,定是不差的,哎,瞧我这说的,能用郡名命名的酒水那能差吗?还希望掌柜的能赏脸喝几杯酒,与我们说些这采涛郡的人情故事可好?”
妇人看着戴着斗笠的青衫客,又看了一眼其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似乎还是个道长,心思急转,立即笑道:“那自然是可以。”
这番谈话给那些在座的酒客听了去,有些常客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哎哟哎哟,我说南掌柜,之前叫你上桌喝几杯那是百般推脱,怎地?这才来了两个年轻小伙子,就吊起了胃口是吧?”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干练的中年男子,身形较为健壮,一看就知道是位练家子。
这一番话,直接引起了在座许多酒鬼的共鸣,特别是之前在前台与掌柜扯皮的两位汉子,那是一呼百应,闹腾的不行。
“看上去穿得挺像样的,难不成是哪座城里来的公子哥啊?城里的酒水还没我们这些乡县的酒水好喝?”
有的人则是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那位青衫客,笑容玩味。
“公子哥口味挺独特啊。”
在座的言语七荤八素的,唯独不去说那位年轻道人,因为大同圣州,对于那道观道人,还是发自内心有些敬佩的。
林一峰听得好生别扭,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李沐春,青衫年轻人只是要他稍安勿躁,随后从袖子中抽出一叠东西来,刚刚还在耳边的言语,瞬间就消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