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出乎意料的丰盛,刘义真还是头一次看长孙道生这个老吝啬鬼摆这样的筵席。
吃完这一顿尴尬的晚饭,长孙道生让卫伯引西平去原先红枝住的房间。
西平走了两步,却指着对面一间屋子道:“可本宫上次住的是那一间。”
卫伯依旧漠然道:“那间房是给少爷住的。”
西平一挑眉:“本宫不喜欢这一间,就要住那一间。”
卫伯无奈,看向刘义真。
长孙旃则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得一脸奸诈。
刘义真淡淡道:“无妨的,我住红枝那间屋就好。”
他说罢便被长孙旃拖了出去。
长孙旃从马车上取了一个小布包给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拿回去慢慢看。”
刘义真微微蹙眉,近来久未与长孙旃来往,好好的送东西作甚?
“是什么?”
“你家红枝的——遗作?”他挑挑眉,故意将尾音勾了上去,“《洛阳早报》刚出的,叫什么‘单行本’……也不知道那破报纸怎么能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样来。”
刘义真将那布包拆开,素蓝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写了“我的闺蜜是庐陵王刘义真”几个字。
旁边又是“金木兰”三个小字。
“这?”
“你家红枝写了有一年多,我替她送了三分之二的稿子,如今最后一部分稿子也出来了,想必是她回南朝的路上,自己顺道送去的。”狐狸旃呼了口气,“这天冷得,骨头都要断了,我先回了。”
说罢又看了看有些愣神的刘义真,斜了嘴角笑道:“西平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别扭,回去吧,过了年再见。”
刘义真拿着那本书回了屋。
周遭的摆设还是与红枝在的时候一模一样。转眼间,已是一年过去了。
刘义真从未想过,时光竟是如此的不经用。
他点了灯台,坐下来,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居中写着——“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认得他了。”
还画了一个大笑脸。
“我勾搭他,因为他长得美,比我刚刚过世的姐姐还要美。”
“他脾气很好,从来不对我发火,有时候从宫里拿东西给我吃,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劳而获的事情。所以我很开心。”
“当然你可能觉得我很幼稚,因为那是十四岁之前的我。”
“后来渐渐觉得,好像我们走到同一条路上去了,怎么也分不开一样。”
“我真的好像是太习惯这样了,所以若是有一天,我消失了,或者他消失了,日子要怎么过呢?”
“恩,闺蜜就应当永不分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