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乐府后院,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半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暖洋洋的阳光在她脸上抹上一层红晕,春风吹来淡淡的花香。她双目微闭,胳膊垂在藤椅边上,慢悠悠地晃动,修长的手指在逗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好不惬意。
她优哉游哉地享受,差一点便要睡着,忽然听到个男子声音:“好丑的猫!”
“谁在哪里?”她立马坐直身子,警惕地张望。乐府后院从不允许外人进来,她怎么会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并且那陌生人还嫌弃悠悠——她最爱的小猫。
无人回应,院子里一片宁静,只有春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听错了吗?或者在做梦?她困惑地躺回藤椅,小猫趁机一跃,跳到了她的腿上。
“喵——”古怪的猫叫声吓得她一个激灵,这显然不是悠悠的叫声,这是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她从藤椅上弹起来,小猫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地上。
“到底是谁?”她声音颤抖,但仍然闭着眼睛,扭头要喊人。
“别喊,”那陌生人着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张妈——”她喊来一个穿麻衣的大婶,闭着眼睛问她,“今日府上有客人吗?”
“小姐,今日府上没有客人。天气正好,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张妈蹲下身来回话,给藤椅底下的小猫喂了块鱼干。
小姐一如既往地摇头,又弯腰摸了摸小猫头顶的绒毛,问:“张妈,悠悠很丑吗?”
“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张妈惊讶,“悠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乖巧的猫。”
“我刚才做了个梦,有人说悠悠好丑。”
“一定是那人眼瞎!”
“张妈——”
“啊,小姐别气,我说错话了,我——”张妈急得在麻衣上搓手。
“我眼不瞎。”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上去离她们有点距离。
“张妈听到有人说话没有?”
“哪有人说话?后院除了我两,没有别人。”张妈环视一周,没见到其他人,“小姐被那个梦气糊涂了?我去做点点心,一会儿送吃的给你。”
小姐点头让张妈去了。
“你能听见我说话?”那声音远远地问她,藏不住意外与激动。
“你在哪?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张妈怎么会看不到你?”小姐一连串追问。
那人却说:“我没躲,只是正常人都看不见、听不到我。”
“看不见也听不到,难道你是鬼?”她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陌生人笑了一声:“大白天哪来的鬼?我是灵墟族,你是第一个能听见我说话的凡人。”
“照你的意思,我不是正常人?”她问,也对,她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看不见呢?
“你很特别。”他说,“我叫依山尽,你叫什么名字?”
“乐悠。”
“你跟你的猫一个名字?”他瞄了一眼藤椅下那只丑猫。
“悠悠真的很丑?”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张妈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告诉你。”依山尽不紧不慢地离开乐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