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言不假,掌门与他那徒弟确实是相看两相厌。这名存实亡的师徒关系要来何用?不如赶紧一刀两断算了。
掌门赶在比武大会出关,或许就是为了当场将不争气的徒弟扫地出门吧?看热闹的人都这样想。
这场轰动结束后,衍星宫鸣钟数声,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按照规则,双方在比武台上比试功力仙法,率先将对手击倒在地的一方获胜,留在台上与下一位参赛者继续比试,以此类推,最终胜利者即为第一名。
本届新弟子只有叶若风、裴隐和唐元三人,后两人皆来自玉阙峰门下,按理应当第一轮上场。
唐元与裴隐并非第一次对战。这两三年间,为了练习仙术,强化功法,他多次请裴师兄课后辅导,频率虽然远不及叶若风高,但也绝对不可低估。
裴师兄对他而言,更像是良师益友般的存在,即使在赛场之上,他也很难把师兄当成对手。他们实力悬殊太大,纵使裴隐一再鼓励他用尽全力,他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比武台以外三丈处开始,是观赛区域。应松玄带着叶若风站在第一排正对高台的位置,贺夕辞与严辛荷一右一左也在第一排,离他们稍远一些。
“师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叶若风心虚地问。
“什么请求?”应松玄以为她还想说服他帮忙,便重申昨晚那一套说法,“你保证不再去净月潭,为师便想办法让你留在悉云峰。”
但叶若风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把音量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师父向来铁面无私,不会轻易帮我,我也不愿让师父为难。但如果阿隐师兄帮我,师父能不能假装不知情,不要拆穿,好吗?”
应松玄刚才半路把她拉过来,一时忘了放手,此时能感受到她因为担心比赛而微微颤抖,拒绝的话好像说不出口。正在思量中,浑厚的钟声传来,唐元输了。
第一轮比试结束,裴隐在比武台上等候新的对手。
“去吧。”面对叶若风的请求,应松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放手让她去了。
叶若风走上比武台时,观赛区出现了不小的躁动,一片看热闹的弟子对即将开场的好戏兴致勃勃。前排的弟子却不敢吱声,掌门周围似乎浮动着一股寒气,他那不争气的徒弟还没有让他颜面扫地,他便已经开始酝酿失望与愤怒了吗?
第二轮比试开始。
裴隐不着急出招,只等叶若风开启第一回合。
叶若风用尽毕生所学使出一招,不料裴隐伸手一接,仙法即被凭空化解,这招数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台下传出一声嗤笑,声音不大,却教人听得清清楚楚。
叶若风极力回想师父教她的要点,也回想找阿隐师兄补课时学到的招数,奈何她的水平比唐元还不如,此时与师兄对战,纯粹是以卵击石,班门弄斧。
并且她清醒地意识到,师兄并非不想帮她,只是他们实力过于悬殊,任谁一看都清楚,师兄是不可能输的。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比试才开始不久便陷入了暂停。
裴隐转身背对台下观众,悄悄朝叶若风使了个眼色,口型在说:“用剑。”
叶若风这才反应过来,上一轮他与唐元比试时,也没有用剑。今天他刻意没带玉衡剑,是为了营造因为缺少工具而失利的假象。所以他很早便决定帮她了,只是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叶若风听他安排,拔出飞廉,横握于胸前。随着她行气运功,飞廉上仙气渐浓,银光涌动,靠近剑柄处的木叶一片片舒展平铺,很快变得飘逸而飞扬。
她挥剑朝前一刺,阿隐师兄只需要看准时机假装摔倒,她便是第一名了。
然而对方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完美避开,手臂上豁然出现一道剑伤,随后整个人才因体力不支而跌倒在地。
台下一片惊呼,所有人都知道裴隐不可能输给叶若风,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让师弟获得第一。帮忙公然作弊也就罢了,有必要做得如此用心吗?
叶若风立即上前查看他的伤口,心中悲喜交加,五味陈杂。
钟声响了,裴隐趁此机会故作轻松道:“我没事,你看我演得像不像?”
没事才怪,叶若风想责怪他太过冲动却又说不出口,只揽着他受伤的手臂,忘了台下还有几千双看热闹的眼睛。
众人议论纷纷,惊讶、讽刺、指责、感慨、羡慕……诸多言论此起彼伏。但这些话一句也没有飘进她的耳朵。
主持者不敢妄下结论,两位当事人的师父也认同这个结果吗?他察言观色等了好一阵,见两位仙尊都没有意见,便正式宣布:“本届比武大会,获第一名的是——”
“且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主持者,“比武大会尚未结束,开阳派严弈请求一战。”
叶若风傻了,怎么还有一人要参赛?阿隐师兄好不容易送给她的第一名,她还能保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