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一直身体不便的崔志学,看着玉佩坠落,混沌愕然的面容大变,竟从轮椅上挣扎着扑过来。
神色狰狞地大喊着:“观音,挡煞!观音,挡煞!”
温润的玉佩被他牢牢攥回手里,可闪着寒光的刀刃,也随之狠狠插入他的身体。
而后,凶手并没有继续,匆匆离开。
或许是目的已达成,又或许是听见屋外不远处传来的刹车声与脚步声。
此次到现场的是另一位刑警,向叶吉警官,她为梁屿琛做笔录。
“梁先生,您说您可能看到了凶手?”
“嗯,”梁屿琛神色淡然,“我从巷口进来时,与他擦肩而过。”
向叶吉凝神:“那您”
“嗯。嫌疑人是男性,身高在1米78左右,身材精瘦。”
“其余的我无从分辨,他全身裹得严实,口罩、墨镜、帽子完全遮挡面部。”
向叶吉严肃点头:“好的,感谢您提供的信息。”
“我们会重点排查附近监控摄像头,以及寻找是否有目击证人目睹嫌疑人的行踪。”
“至于您说,死者临终前所说的,您失踪的舅舅,我们也会尽全力查探。”
“辛苦了。”梁屿琛揉了揉眉心,神色疲倦。
向叶吉离开,梁屿琛茫然地站立在门口。
往里望去,偌大的客厅里挤满了有条不紊的刑侦人员,浓郁刺鼻的血腥气味升腾席卷,混合厅内幽幽缭绕的古朴檀香,令人作呕。
梁屿琛面无表情地走到崔芸身旁,声音隐忍,却不知为何,有几分轻颤。
“崔小姐,您父亲说的没错。”
“这枚玉佩确实为您挡了煞,但代价,是他自己的性命。”
“或许,其实是您的父亲,一直在保护您,从始至终。”
崔芸怔住,手中握着那枚沾染父亲鲜血的玉佩,一时悲痛不已,近乎昏厥。
“您保重。”梁屿琛无力地阖眼,转身离开。
Liam原本留在纽约处理集团积压的事务,接到梁屿琛电话时,亦是浑身一僵。
“好的,先生。我立刻启程。”
再与先生碰面,便是在南远监狱大门。
四十年前,绑架崔芸的两人,严打期间主犯早已被枪毙,从犯伍景山被判了无期徒刑,至今仍在服刑。
伍景山面色从容,看起来精气神不错,挠着下巴,一屁股坐下。
“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会有人来看我。”他自嘲地笑,“说吧,想问什么?”
“当年,你为什么绑架崔芸。”梁屿琛神色淡漠。
伍景山沉沉叹气:“当时那个年代,到处都乱,良心哪有肚皮重要,还不是混口饭吃。”
“我和王哥在隔壁省已经绑过一个男孩了,确实挣了不少。可是逃亡的路上,赌了几手,又都花光了。”
“尝过甜头,自然就又开始计划下一次绑架。结果一转头,就在涌边看到了崔芸。那小姑娘穿着打扮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我们没纠结,直接就下手了。”
梁屿琛眉头蹙起:“就这么简单?”
伍景山露出迷茫的神色:“那不然呢?”
“你背后,真的没有人么。”梁屿琛嗓音冰冷,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