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川见她攥着玉佩不说话,又看到燕桂二字,心中已然明了。
这是文姨娘的玉佩。
彦时安五岁那年的元宵节,父亲送给家里人的,背后还为各人刻了祝福语。燕桂,是文姨娘的本名。
彦父喜玉,常教诲家人,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从前只觉着随身带玉十分麻烦,让玉芽统统收在梳妆盒里了。属于她的那块玉佩,早在抄家那日被没收了。
念及此处,心中有愧,她到底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片心意。
可抄家充公的物件是不会流落至此的。彦时安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偷的?抢的?
她把手搭上那人脖颈,多此一举,脉搏早已不再跳动。
正欲起身,身后突生一阵横风,有人偷袭。梁则川钳住那人的手,彦时安一手撑地,横扫一腿,那沙匪猝不及防地倒地吃了一嘴沙子。下一秒,弯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这玉佩从哪来的,说!”
沙匪仍在使全力反抗,彦时安一腿压在他身上,用手抓起他的衣领,拨动银手链上的机关,淬了毒的银针刺入他的颈骨。
沙匪直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黄沙,“上个月……步六孤辰……饶了我……”
彦时安从只言片语众得到了关键信息,忽闻般般摇铃表示找到了货物,起身就走,毫不留情。
般般善用弓,在风沙中势弱,不能让她独自待太久。好在她一袭红衣,十分亮眼。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只见般般用弓套住沙匪的头,那人瞬间失声,双手在空中乱抓,脖子上勒出一道醒目的血红。羽箭在她手中转了方向,插进他心间。
拉货物的一队骆驼紧靠在石柱旁,周围堆满尸首,双方伤亡惨重。看来那群沙匪也失了策,未能速战速决,陷入打斗,在风沙中遗失了货物。
彦时安心生一计,不顾梁泽川阻拦,撂下一句“你们在这守着。”向西北方向,沙尘暴腹地跑去。
她手里摇着铃,大喊道,“我拿回货物了,大家快撤。”一路造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假装是在落荒而逃。听脚步声确认了余下的几个沙匪已跟上来。
越往深处走,四周愈发阴暗,彦时安凭着微弱光线隐约看见连绵的红纱岩。此地名为拨浪谷,高耸的岩壁弯曲延伸,如同海浪。不仔细辨别,与寻常红岩群无异。
彦时安爬上一块能挡风的低矮红岩,朝狭窄的谷口扔了几颗石子,请君入瓮。
“头儿,别再往下走了。”
“怕什么,靠着岩壁,一个娘们还能要了你的命?”
彦时安在高处静观一行人走进峡谷,拿出吉祥音——她改造的拟声工具,竹筒状,其上缀满小孔,孔中塞入银片。
这本是在集市上淘来的风雷筒,只要转动筒身,就会发出风雷之声。彦时安发现少一个银片,声音都会有所变化。
她稍加改造,将链轮塞进筒身,代替手摇,控制转动的力度、速度、方向,就可以模拟各种声音。
最易发出的,就是狼群的呼唤声。加上拨浪谷的回声,狼嗥立刻放大。
前有沙尘暴,后有狼群,谷内的沙盗瞬间乱了手脚,四下奔逃。
拨浪谷之所以人迹罕至,是因为谷底虽狭,却填满流沙,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沙底。她曾在风平浪静时到过这里,亲眼看见一只领头羊身陷其中。
那群沙匪在慌乱之中,不免踏入流沙地。他们费力想从软沙中抽出腿脚,人却越陷越深。
彦时安想笑他们愚昧自大,小瞧了自己,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