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时安面上瞬间堆起笑意,碎步下了石阶,拽着李至简的胳膊向府里带去,“方才是我们出言不逊,先生莫要见怪,请移步府内喝杯茶吧。”
这相师无端跳出来,若是被派来诈消息的,就不能轻易放过他。若真知道些什么,那更不能任他离开了。
李至简千算万算,未料到彦时安会有此举,怔怔地看着她帷帽下摇晃的珠钗,只觉得她掌心温热穿透薄纱。这些年来,他从未与人这般接触过。
“李至简,她在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金玉精的神念把他从恍惚中惊醒,“姑……姑娘,在下也只是看姑娘有缘,提点一二,无甚可讲了。”
“怎么会没什么要说呢?”彦时安狐疑地回身看他,“为何要小心提防,又要提防谁,若真有了劫难我又该如何化解,你还都没说呢。行骗的都比你敬业吧。”
见他想说些什么又半晌不言语,彦时安反客为主,“不如……讲讲你从何而来?为何笃定我亲友过世?怎知我有事要做?”
这番连连询问,亦让李至简始料未及,只得微微阖眼,眉头轻蹙,想尽快理清思路。
“安儿。”这一声威严有力,仿佛来了根救命稻草,李至简松了口气。
“父亲,您回来了。”她松开紧拉着的手,上前草草行礼。“这位是女儿偶遇的相师。”又贴近彦父低声说道:“算得还挺准呢。”
彦老爷宠爱又无奈的摇摇头,“胡闹,还不快进去,在门前拉扯像什么样。”这话隔山打牛,是说给李至简的,好在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彦府布局规整,端方有序,苍松翠竹应和青瓦楼台,树梢几点霜雪尚未化尽。三人沿着抄手游廊廊来到偏厅,彦父嘱咐了三两句便借口处理公务离开了。
彦时安自知方才有些无礼,轻轻把侍女端上来的果子往李至简手边推了推,试探着缓和气氛,“我再去吩咐小厨房做点吃食,先生稍歇。”
盘中糕点繁多,有几样还是从他国引入的,可见彦父对女儿的疼爱。
金玉精见她离开,即刻跳到桌案上抬起一块提子奶酪,“我说了不该来吧,这彦小姐想一出是一出,令人如此难猜。”
“庆国女子守节自矜,不来,你难道有法子将文姨娘支开?”
金玉精歪头吐出舌头,用手在脖颈比划着,意思是直接除掉、以绝后患。见李至简不领情,三两口将同自己一般大的果子塞进嘴里,咕咕囔囔道,“可她也没有领悟你的意思,反倒怀疑起你,我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待在这也好,我能时刻留意着文姨娘。”李至简一手搭在木桌上,手指轻敲桌面上的果子残渣,“况且,你也乐不思蜀了吧。不是说不吃五谷吗?”
金玉精又精挑细选,端起桃味米糕,“这也不是五谷啊!”扭头轻哼,“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她吧。”
想到这,李至简摇头轻笑,一副纵容模样。树影鎏金映入窗下,洒在他身上,“容我认真编一编。”
不多时,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