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独自上到十八楼,去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恐怖凶屋,可是,没有了李双阳的支持,我这心里却是虚的,很虚,很害怕!
我缓慢地走在灯光昏黄的楼道里,1804。。。1803。。。1802。。。走着走着,我发现这层楼竟安静得让人心悸,似乎除了我之外,这层楼里真的就再也没有第二个房客了。
脚步一顿,我面前出现了一扇木门,四个血红色的阿拉伯数字分外醒目,我轻轻推了下木门,心里一喜,居然是锁着的,这样给了自己很好一个借口,我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刚准备反身的时候,只听一声机括传出,暗红色房门缓缓开出了一道缝隙!
漆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靠门的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房间瞬间大亮,这里有沙发,写字台,古董衣柜,带小圆图案的墙壁,还有张阴暗风格的油画,画中是暴风骤雨的海面,在这间房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不是说这里是棋牌室吗?怎么连张麻将桌都没有,除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场面,血流成河的怵目场景也不复存在,相反,这里除了有些安静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我从客厅转到窗前,楼下是典型的城市街景,来往车辆川流不息,灯光璀璨明灭,在漆黑的夜里仿佛一条火龙,四周则是灰沉沉的建筑。
忽然,身后传出一阵惊声的尖笑,我被吓了一跳,半透明的窗纱在我眼前被风吹动,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老式港剧,是谁打开了电视?
抽出腰间的手电筒,我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搜查了一遍,连衣橱都没有放过,但回应我的只有电视中,周星驰那让人恶寒的笑声。
关掉电视机,我拿起机顶盒上的一片湿巾,胡乱擦了下满是灰尘的手,这时,我注意到了墙壁上的油画,它居然是歪着的,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以地脚线为水平参照试图把它板正,反复试了很多次,但它始终都是倾斜的,这太诡异了,还是说,这房间本身就是倾斜的?
好奇心驱动之下,我伸出手想要把油画从墙壁上取下来,刚一触碰到架框,指尖传来刺痛,我触电般地收回了右手,轻轻一挤,有血从指腹流出,竟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我用力甩了甩手指,伸手去拿机顶盒的湿巾,浑身一颤,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盒之前被我用来擦手的湿巾,它此刻居然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包装是全新的,丝毫没有被拆过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我心血上涌,是谁复原了湿巾?阴寒的尖笑再度响起,我蓦地回头,又是那台该死的电视机,又是周星驰的回魂夜。
我几步蹿到电视机前,气恼地扯断了电源,心想这回该彻底安静了吧,电视是安静了,但我的手指却开始流血不止,本来很小的一个伤口,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血。
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冲洗受伤的手指,原本正常的水温突然变烫,从水龙头里猛烈的喷出,把我的手背烫得隐隐泛红。
看着水龙头像高压锅一样“嗤嗤”地冒出白气,我随手扔过去两块浴巾,洗手池里漫出的血水溢到了地上,只听一阵呼呼的风声,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住了。
水龙头仍旧在喷出高温气体,从镜子反射的映像中,我分明看到,我身后倏地垂下了一双人的脚,就像上吊而死的人,身体在半空中轻轻摇晃。
那是一双女人的腿,她就在我的身后,轻轻地摇晃着。
短暂的数秒过后,我猛地一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一物,我重新把目光转回了镜子,赫然看见,一个带着口罩面目狰狞的男人,从镜子中伸出手来,把我生生拉了进去。
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我隐约知道自己躺在沙发上昏昏睡着,耳边有个声音不是很真切,却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不要睡在这里!”
“不要睡在这里!”
“不要睡在这里!”
“不要睡在这里!”
我翻了个身,那声音的分贝突然高亢,凄厉地嘶喊着:“不要睡在这里!”
这一惊我立刻睁开眼睛,黑暗的房间里,四周隐隐能看清一些家具的轮廓,而在我面对面的正上方,赫然是一只凄厉惨笑的女鬼,脸上的皮肤已经高度腐烂,半边脸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只裂开到耳根,爆出来的两只眼球真他娘的吓人,还有那张脸都生蛆了,不断地从她脸上掉到我的脸上。
我故作镇静地爬到地上,才刚爬出几步,眼前又垂下了那双女人的脚,我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她身穿红色的连衣裙,整张脸都被头发盖住了,那些很长的头发一直连到天花板,原来,她竟是被自己的头发吊死的。
我惊恐地长大了嘴巴,绕开头顶吊着的女人,朝门的方向爬去,身后传来麻将机洗牌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更夹杂着无数鬼魂的呼唤:“玩两把吧!别走啊!”
这些声音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我根本不敢想象这间房里到底死过多少人,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再也按捺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用力拧开了门的把手。
一声脆响,房门没有任何变动,门把手却断成了两截,碎开的零件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我短暂的茫然,但那声音仿佛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蛛网,铺天盖地附上我的耳膜。
“别走啊!玩两把!”
“你走不掉的!哈哈哈哈!”
“回来啊!你死定了!”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把你的肉身留下吧!”
我双手捂着耳朵,拼命想把这些声音甩出去,昏黄的灯光,褪色的地毯,房间里的东西开始扭曲变形,这不是心理恐惧引起的心颤,也不是思维失调产生的幻觉,我此刻经历的一切,是真真实实正在发生的。
似乎有人忽然按下收音机的按扭,一切噪杂突兀地停止了,周围沉寂地有些失真,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一间很邪恶的房间,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砰砰砰!”
一连对着门锁推了三下,我眼神一冷,身体旋转180度,右腿猛地踹开了房门,稳住身形后,我不禁又向身后退了两步,房门是破开了,但门外并不是走廊,而是一扇紧闭的电梯门。
与此同时,电视机也在似乎回应着某种气氛,发出一阵“嗤嗤”的干扰声,屏幕被分成了十几个小格,每个小格子里都有一个周星驰,每个周星驰的表情也都各不相同,他们操着怪异的腔调异口同声,一字一顿地说:“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