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律背着灯光站着,投下一片阴影将林茶拢住。
“你很缺钱?”严明律问。
林茶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应声。他拿不清严明律在想什么。
严明律也拿不太清自己在想什么,这小孩的一切都有预谋,说那句话分明是在贩卖可怜,可他竟想为其消费。
因为这可怜里毕竟有一点是真的,是无法预谋的:他的父母已不在世。
“下个星期三开始,”严明律说,“来我家做饭洗碗,会开工资。”
按他的手笔是一个月四千块,足够支持抑制药物的开支。
林茶一愣:“为什么?”
严明律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林茶的绿头发看,径自将话继续下去:“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
“把你头发染回来。”
林茶贴着窗目送严明律的英菲尼迪消失在道口,企图给事象找原因,这是林茶的性格,不能被解释的东西令他感到失控,他想要一切都在把握里。
已知,自己想维持单纯利害关系,而严明律凡事与他作对。
所以严明律就掐着自己最大的弱点,缺钱,很缺钱。
做饭洗碗,中间的隐藏意思是一起吃饭。他不许自己只与他维持单纯利害关系。
窗玻璃微微发蓝,不能辨识色彩,林茶的头发在里面被还原至原身的黑色。他盯着玻璃里的自己,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旁骛,没有一道中心主旨,但都围绕着严明律。
本来为了话剧他也要将发色染回来,但突然来这么一遭,再去换发色就好像是为了严明律。
林茶有些不甘心,可这一回他确实没有办法。微信响了一声提示音,是严明律应诺转账来的小费,林茶看他出手阔绰,终于找到好借口宽慰自己:别跟钱过不去。
第12章这是学校
周末时林茶去做了头发,发色重新变成沉稳的黑,失却唯一一份特立独行,不再满怀攻击地张扬,本身的温顺便显露出来,令他的美变得可以接近,可供人以眼睛享用。林茶很快收到他在大学里的第一份表白。
说是表白也算不上,但江河的意图十分明显:想认识你。
林茶心想这人是从哪弄到自己的电话,并未理会他的好友申请,于善水路走了一大段后上了严明律的车。
严明律如今是他老板,不必像其他人一样偷偷打量他的外貌。林茶上车后还以为严明律会直直地盯过来,用他那看谁都不爽的审犯人似的目光。心里早就组织起语言应对可能的挑衅,但严明律却只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林茶有些讨没趣,窝进副驾驶座刷下厨房,心想自己是抖吗?不和严明律斗嘴竟然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