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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母亲并非是一正规女子，而是侍奉父皇的一介奴婢，似是割河西九曲之地于吐蕃时，那一日心情糟糕，便以酒麻痹自身，而酒后纵欲，将我母亲奸污，方才有的我。&rdo;将军低头，呢喃言道。

无垠闻此，瞳孔收缩。

&ldo;也罢，若非不是父皇将母后奸污，也不会生出我。若无我，亦不知母后所过生活该是何模样？而我，也不知该对父皇抱有恨意，亦或谢意？哈哈哈……&rdo;

&ldo;我是恨不得，亦是爱不得。&rdo;李捻面色潮红，似是酒意开始涌上，后劲发作。可唯有如此，他方才能将内心隐藏事物，吐露而出，若是以往，他即便是死，都不会将此等宫中秘史言于表语。

可今日有些不同，所以他自己带了一壶烈酒，一壶能让自己烂醉的烈酒，李捻似嗤笑。

无垠看不穿，并未干扰。

&ldo;本就不是正规皇妃所生，又有何尊严可言？母亲活于深宫之中，已为妃，却只与皇上共处过一夜，还是他酒后纵欲换来的一夜！&rdo;

&ldo;哈哈哈，我的母亲都是活得如此模样，那何况是我呢？若我生而为女子身，只怕早已联姻他国，不在这大唐，所幸我是男身，可即便是男身又有何用？谁肯顾我？谁肯怜我？&rdo;

&ldo;无人！&rdo;

李捻眼角有泪，似喷涌而出，捂住脸庞，似哭泣。

李捻顿下，面色憔悴却潮红。

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姿，亦在此刻，轰然破碎。

&ldo;在那宫中，若是不知礼节，若是不习武艺，若是不知诗书？又如何能苟活于那宫中，先生应当有所不知，那宫中之事，自外望去，似富丽堂皇，可唯有那局中人，方才知晓那宫中，如虎穴狼巢，若是不谨慎言行，那么死的便是自己。&rdo;

无垠抿茶，内心思忖，的确如李捻所说，他并不知宫中之事，却也隐约知晓那其中残酷。

&ldo;你可知晓为何我与隆基关系最好？&rdo;李捻顿然，双眸发呆。

无垠不知，便言：&ldo;不知。&rdo;

&ldo;先生定然不知。因为隆基的母亲对待我母亲尚好，并不加害于母亲，且时而在宫中接济母亲，方才有了如今的我。&rdo;将军似自嘲一笑。

&ldo;隆基母亲救过我母亲很多次，而且时常帮助我们。不仅如此，在父皇那边，也时常美言，虽然父皇再未至母亲所居之处，可至少不用受宫中他人欺辱，至此我的母亲便教导我，待隆基为亲弟，待隆基之母，为亲母。&rdo;将军苦笑，泪便无法遏制，喷然涌出。

&ldo;母亲之言，必当遵从。自此之后，我便待隆基为亲弟般，待其母亲如亲母般。&rdo;

&ldo;隆基年幼之时，脾气怪异，且时常殴打下人，且时常对我拳打脚踢，即便是击打至我身体柔软处，吃痛不得，亦不得还手，对他要如同奴隶般顺从，若是不顺从，连我都是拳打脚踢或是用竹藤鞭挞，严重时，可令我一夜无法入眠。&rdo;李捻将衣物解开，那自胸口中的一道触目瘢痕露出，无垠蹙眉，又闻李捻言来：&ldo;这便是他九岁那年，失手将我推置那火炉之上所烙下，至今仍有伤痛感传来，每逢冬日，便觉胸口冰凉刺骨，身体颤抖，常久卧不起。&rdo;

无垠面有不忍，便言道：&ldo;你恨他吗？&rdo;

李捻似苦笑，面色却通红，摇头，说罢：&ldo;我不恨。&rdo;望向外界，眼角有滴泪涌出，滚滚滴落。

无垠心中有些刺痛，蹙眉，便言：&ldo;隆基母亲呢？&rdo;

&ldo;哈哈哈……&rdo;李捻闻此，便是疯笑：&ldo;呵！那个女人？整日都只知，如何与太平公主夺得皇位，将此天下，留给隆基，这样恶毒而有心机的女人，又怎会有时间去照顾隆基呢？莫非先生真觉得她是因为可伶我们母子二人，方才如此善待吗？&rdo;李捻泪中带恨。

无垠一顿，内心惊颤，疑惑不解，便言：&ldo;难不成另有图谋？&rdo;

&ldo;先生所想太过简单罢。若非不是她为了拉拢更多的人，不然她会善待我与我母亲？若不是为了表现出那副假慈之姿，她会如此对待我们母子二人？奈何至终，还是露出了原形。&rdo;李捻面色再度狰狞，似有恨意涌来，无法遏制。

无垠不愿再言，自知不配再问，却还是意识到一事，不得不询问道：&ldo;明皇可知此事？&rdo;

李捻摇头，望之窗外凄绵细雨，泪涌双眸，顺着眼角滚动落下，皱眉，李捻闭目，却还是缓缓言道：&ldo;我那愚蠢的弟弟啊！&rdo;

&ldo;我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他的母亲并未言于他，他又怎会知此类事？&rdo;

寒风拂来，李捻发束有些松懈，亦有发丝自其束中脱落，随风飘舞，遮挡面目，被泪沾湿，粘附至脸庞，而未曾掉落。

李捻却突兀笑道，似惨笑：&ldo;不然他能得到这天下？不然他能成为这帝王？可笑，若我帮助兄长成就帝王之位，又何来的这开元之世呢？&rdo;

李捻言语至此，话语停歇，似疲惫涌来，他望向无垠，低头，自嘲一笑，便言：&ldo;罢了，此类宫中深事，还是不言于先生了，免得先生头疼。&rdo;言罢，李捻继而言语道。

&ldo;隆基年幼脾气虽怪异，却有他独特的善良之处，而且自小，我便与他一起，久而久之，便就有了那所谓的兄弟情谊，互视为亲兄弟，睡可一榻，眠可同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