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诸如此类的每一个问题,詹妮弗除了&ldo;无可奉告&rdo;四个字以外一概不做任何答复。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晚间新闻称她为&ldo;迷途的羔羊帕克&rdo;。美国广播公司的记者干脆叫她&ldo;黄色的金丝雀&rdo;。全国广播公司的一名体育运动评论员则把她和足球运动员罗伊&iddot;里杰斯相提并论,因为后者曾把足球踢到离本队球门一码远的地方。
在迈克尔开设的茶馆里,正在举行庆祝会。十多个人在屋里开怀畅饮。
迈克尔&iddot;莫雷蒂独自坐在酒柜后头,目光始终牢牢地盯着电视中的詹妮弗&iddot;帕克。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她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每个律师都在议论这一事件。有一半人相信詹妮弗接受了黑手党的贿赂,另外一半人则认为她不过是无辜的受骗者。不管他们持哪一种观点,双方一致认为詹妮弗&iddot;帕克短暂的律师生涯已到此告终。
可怜她仅仅当了四个小时的律师。
她出生于华盛顿州凯尔索市。那是一个木材集散小城镇。1847年,一个思乡的苏格兰勘测员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因为他日夜思念他苏格兰故乡的凯尔索城。
詹妮弗的父亲先是担任最重要的几家木材公司的律师,继而为锯木厂的工友们服务。詹妮弗回忆起童年生活来总是趣味盎然。华盛顿州对一个孩童来说,每天都有讲不完的新鲜事,就像是一本百看不厌的小说。那儿有的是雄伟壮观的山峦、冰川和国家公园。在那里可以滑雪,可以划独木船。稍微长大以后,她曾经攀登过冰川,还曾去不少地方旅行,如奥哈那佩喀希、尼斯奎利、克莱艾勒蒙湖、契尼斯瀑布、马天门、雅基姆山谷等等。詹妮弗跟着父亲学会了登山和滑雪。雷尼尔峰顶、廷伯莱恩湖畔,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父亲总是设法找机会和她在一起,而她母亲却相反。她是一位好动的漂亮女人,经常不在家,谁也摸不准她忙什么去了。艾伯纳&iddot;帕克的身上流着苏格兰人、爱尔兰人和英格兰人的血液。他中等身材,头发乌黑,双眼碧蓝,富有同情心及正义感,淡于功利,对世人却是一片热忱。他常常一连几小时和詹妮弗坐在一起,滔滔讲述他正在处理的案子,以及那些遇上麻烦的人如何来到他那不起眼的小事务所向他求助。直到许多年后,詹妮弗才明白父亲只跟她一个人讲这一切,是因为他找不到其他人可以一起聊天。
每天放学后,詹妮弗就一溜烟地跑到审判庭去,观看父亲工作。如果正值休庭,她就待在父亲的事务所,听他议论案子和当事人的情况。父女俩从来也没有提起她该上法学院读书的事,双方似乎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到了十五岁那一年,詹妮弗就开始在每年暑假做父亲的帮手。姑娘到了这年纪,往往热衷于跟小伙子约会,私订终身。可詹妮弗却与众不同‐‐她一头钻进了诉讼和遗嘱之类的卷宗中。
小伙子们对她颇感兴趣,可是她却不大理会。父亲问起这方面的事,她总是回答说:&ldo;他们都太幼稚了,爸爸。&rdo;她心里明白,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一个像父亲那样的律师的。
就在詹妮弗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母亲竟然跟紧邻的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离家私奔。从那一天起,她父亲的心就悄悄地死去了。虽然他的心脏是在妻子弃家七年以后才最后停止跳动的,可是实际上,打他听到妻子的丑事起,他就成了一具活僵尸。全镇的人听说这件事后,都对他深表同情。然而艾伯纳&iddot;帕克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人们的同情反倒使他无法忍受。他开始酗酒。詹妮弗尽自己所能给父亲以安慰,可是毫无效果。往日的一切再也不能恢复了。
次年,詹妮弗中学毕业该进大学了。她毅然决定放弃学业,留下来陪伴父亲,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ldo;我们将来一起办事务所,詹妮1,&rdo;他说,&ldo;你要抓紧,争取获得法学士学位。&rdo;
1詹妮弗的昵称。
她考入了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攻读法律。在大学第一年里,她的同学们在各种各样的合同、民事侵权行为、财产、民法程序和刑法等一望无际的沼泽地里步履维艰地挣扎跋涉,唯独她学来得心应手。她搬进了学校宿舍,在法律系图书馆找了个业余工作。
詹妮弗热爱西雅图。星期天她和一个叫阿米妮&iddot;威廉姆斯的印第安学生以及一个骨架粗大而又瘦削的爱尔兰姑娘约瑟芬&iddot;柯林斯或去市中心的绿湖中泛舟;或去参加华盛顿湖上的竞舟金杯赛;或去观看五颜六色的水上飞机表演,它们不时在头顶掠过。
西雅图市有许多大型爵士俱乐部,詹妮弗经常光顾的是彼得俱乐部。那儿的柳条箱上搁着几块木板代替桌子,别有一番风味。
晌午,詹妮弗、阿米妮和约瑟芬来到美味快餐菜馆饱餐一顿。这里的烤马铃薯堪称世界第一。
有两个小伙子都在追求詹妮弗。一个是年轻英俊的医学院学生诺亚&iddot;拉金,另一个是法学院学生本&iddot;蒙罗。詹妮弗只是偶尔跟他们出去玩玩。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专心去谈情说爱。
天气老是那么潮湿,多风。空气清新,雨下个不停。詹妮弗身穿一件蓝绿两色方格花呢夹克衫在雨中走。这种羊毛衣料吸饱了雨水,一片深色,而她的双眼犹如一对绿宝石,熠熠发光。她时时陷入沉思,但从未想到过那些从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会植根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