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块在齿间被咬碎,片刻后,又吐出二字。
“备水。”
陆啸一愣,“又要沐浴?现在?”
“现,在。”
晏闻昭拂袖转身,眉宇间尽是躁郁。
于他而言,阮青黛与她亲手掺进鼻烟壶里、将他折磨至死的傀儡散,没有丝毫不同。可这一世,他却不会饮鸩止渴,再与她无休止地牵扯下去……
***
“奴婢昨日便说了,您这法子太过离经叛道,定是行不通的……”
马车内,兰苕满脸的不赞同。
阮青黛靠坐在一旁,面上那些情绪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
方才她不过是一时难堪,下不来台,才会心绪起伏。此刻冷静下来,倒是再没觉得委屈难过什么的。
“一桩生意,谈得成自然是好,谈不成也没什么稀奇,只是需得另想法子。”
阮青黛叹气。
兰苕顿时瞪大了眼,“姑娘还想做什么?”
“或许,该换个买家?”
阮青黛若有所思地喃喃着,“如此既能成全我,也能分散其他人对晏闻昭的注意力……不过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寻到像他这么合适的人了。”
兰苕听得眉头直皱,“姑娘,您是当真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名声算得了什么……”
阮青黛轻声自语。
她抬眸看向兰苕,突然想起梦中这丫头也因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于是眼神又柔和下来,却变得愈发坚定。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姜屿。”
也不会让那些噩梦真的发生。
阮青黛的马车一回到魏国公府门口,立刻就有下人飞奔着进去通报,嚷嚷着“大姑娘回府了”,果然是等了她一整晚的架势。
“姑娘……”
兰苕搀着阮青黛下车,见了这阵仗也难得有些怂了,“要不您还是先在坤宁宫里躲一阵子,等国公爷的气消了再回来吧?”
阮青黛扯了扯唇角,还未答话,便见崔氏带着阮青棠迎面而来。
“大姐姐还知道回来?”
阮青棠自然是倨傲中掺了些怨毒,崔氏则收着些,仍作出一副忧心忡忡、无可奈何的模样。
阮青黛垂眼,向崔氏福身行礼。
“青黛,荇园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你该立刻回府才是,怎能一声不吭地就进宫去了呢?你父亲生了好大的气,口口声声要动用家法……”
崔氏叹气,偏头看向身后的下人,“来人,带大姑娘去祠堂。”
几个婆子应了一声,立刻朝阮青黛走了过来。见状,兰苕慌忙拦在阮青黛身前,打起气势喝了一声,“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崔氏又转向阮青黛,“青黛,你听母亲的,先去祠堂里跪着,待你父亲回来,再向他服软认个错,这事便过去了,也省得再挨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