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扔在门口,张大了嘴,哇哇啼哭。门内的徐一恒听到,打开大门。他望见幼童,神情大变,&ldo;你是‐‐&rdo;
婴儿还小,自然无法回答他。
他俯下身,急切地翻动着婴儿的襁褓。里头掖了个小小的荷包,荷包里有一只玉镯,还有一卷纸。徐一恒展开字条,念道,&ldo;此乃徐家子,望君善视之。文意字。&rdo;
徐一恒看着眼前婴儿的小脸,是与他一样的浓眉长目。他微微晕眩,抱着孩子,向外喊道,&ldo;文意!文意!&rdo;
没有人回答他。
此后的画面,围绕着徐一恒和这个孩子展开。
徐一恒给儿子取名叫&ldo;家安&rdo;。他闭口不谈过往,在乡下开了一间私塾。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徐家安逐渐长大,从襁褓婴儿变成了垂髫幼童,再到清俊少年。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问父亲,他的母亲去了哪里?徐一恒每每一言不发。直到染了肺病,日以继夜地咳嗽,终于,在弥留的一日,他将儿子唤到床前,开口说,&ldo;你母亲来自落花府&rdo;断断续续地对他说起了过往种种。
徐一恒死在了那个冬天。徐家安哭着葬了他后,收拾起行囊。
这些画面和谢茵听过的一模一样,她看着看着,深感无趣,不想再看下去。想不到,一直无声的清让忽然念动咒语,将手贴近徐家安的额头。原本模糊的画面一下子清晰了许多。
谢茵讶然,不自觉地问,&ldo;怎么了?&rdo;
清让没有回答,咳嗽了一声,手却更紧地贴近徐家安的额头。
那画面更清楚了,是徐家安收拾东西的影像。
他将变卖房产得来的金银,还有文房四宝、一卷他父亲搁在桌上的随笔、换洗衣物、他母亲的玉镯收入行囊。然后背起包袱,四处寻找落花府。
他流离了很久。期间,遇到一位僧人,告诉他落花府在南风郡内。他欣喜若狂地谢过,不顾当夜急雨便退了房,背起行囊匆匆离去。
画面自此被一阵黑暗笼罩,谢茵一下子什么都看不清楚,忍不住趋前几步。却不想,画面突转,变成了城楼下,徐家安救下小蜜蜂。
此后种种,如先前她所听闻。
清让惊讶于这段记忆的断层,念动咒语,欲看清楚那黑暗中发生过什么。徐家安头顶很快升出画面,却是停在那片黑暗上许久,然后,又到了遇见小蜜蜂。
谢茵不禁喃喃,&ldo;怎么会这样?&rdo;
清让收回手,凝声道,&ldo;也许,所有变故都来自那片黑暗。&rdo;
谢茵点头,又问,&ldo;刚才那些画面,全都是这个魂魄的经历吗?&rdo;
清让简短地答了个&ldo;是&rdo;字。
谢茵惘然道,&ldo;看来他果然不是徐家安。作为儿子,他的魂魄中不该有父亲的记忆。那它究竟是什么人呢?&rdo;
清让沉吟着,翻动起徐家安的行李。
玉镯、狼毫笔、砚台、随笔、换洗衣物一样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