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坦克立功
望亭偏东方向约十公里处,有一大片开阔地。想想看,如果鬼子要发起进攻,会不会在哪里集结?再说,我们打几炮就换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暴露自己,你说是不是?——蔡仁杰
苏州城已被日军攻占,城里的江苏都督行署已经成为了日本久留米师团的大本营。
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在八十平米的指挥作战室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愤怒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混蛋,笨蛋,蠢猪!”一堆脏话从牛岛的嘴中倾泻而出,同时,他把手中还剩三分之二的雪茄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抬起穿着牛皮军鞋的右腿泄恨似的踩灭了雪茄。
“传我的命令,给我进攻,往死里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尽快突破望亭一线!”牛岛咆哮道。
与305团对阵的日军,正是臭名昭著的久留米师团,即十八师团,因兵员一律来自民风强悍的日本九州久留米地区而得名,又因其全军的代号为皇家的标志菊花,所以又称菊师团。作为大日本皇軍最精锐的主力之一,久留米师团号称永不言败,早在五年前,就发兵上海,在“一二八”淞沪战役中,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参加侵华战争后,又横扫东南亚,竟只以损失一百人的代价轻取新加坡,生俘英军十四万五千人。
但就是把英军打得望风而降的这么一支生猛师团,在**面前,却屡屡受阻。这一次久留米师团参加侵华战争以来,在蕴浜藻先后遭到俞济时第五十八师和孙立人税警总团的顽强抗击,整整两个月竟寸步未进,直到我全线纷纷撤退后,这才一路上畅通无阻,于是又得意起来,面对在望亭打阻击的支那军,以为坦克一冲、飞机一炸、大炮一轰,就会立马望风而逃的,没想到自己却一下子丢了四辆坦克。而且,还令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不爽的是:今天早上,炮兵的侦查气球阵地和三十六们重炮的阵地都被支那军的火炮一锅端了。
“搞掉鬼子这么大一块肉,他们肯定马上要反击,先下手为强,就用缴获的两门野炮,先让小鬼子尝尝自己火炮的厉害吧。”蔡仁杰道。
听说蔡副团长要用仅有的两门野炮反击,团参谋长魏振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显得很为难:“不知道敌人的方位,怎么打呀?万一暴露了目标,还不容易得来的两门火炮都保不住。”
“还记得我们沿公路进来时,在望亭偏东方向约十公里处,有一大片开阔地吗?想想看,如果鬼子要发起进攻,会不会在哪里集结?再说,我们打几炮就换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暴露自己,你说是不是?”蔡仁杰的这种细心、记路、善于留意身边事物的特长,且又耐心地坚持自己的意见,终于打动了参谋长。
魏参谋长是在七十四军组建时、由第十五集团军直接委任的,据说与陈诚司令长官沾亲带故,以前大家都并不熟,共事后感觉他为人尚可、用兵谨慎。
几分钟后,在魏参谋长指挥下,305团的两门野炮开始试射。先各打两发,又急促射击五分钟,然后便赶紧把这1。6吨重的宝贝套上骡马转移。根据日军迅速作出的反应,果然应征了蔡仁杰的判断。不久,小鬼子的重炮群即转移目标,开始大规模炮击锡澄线正面。
日军在炮击锡澄线正面同时,开始向望亭发起冲锋,大批的小鬼子如潮水般从公路、铁路上涌来。这一次鬼子没有出动坦克,大概是想到路被挖断了,来了也过不去,却没想到咱**会把他们遗弃的坏坦克当成了他们的断头台。
是该卢醒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丢他老娘,一早晨就挨飞机炸、大炮轰,把堂堂的**逼得像蚂蝗一样钻在稻田里,像什么话哩!”一身泥水的卢醒,愤愤地叫骂着,把手一挥,便和也是一身泥水的弟兄们钻进了坦克。
在此之前,为防止日军绕到侧翼,攻击坦克的薄弱部位,卢醒还让一名战士利用炮击停顿之机,火速叫来两个班、各带一挺机枪,防守在了坦克两侧的田埂上。
从了望孔里看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鬼子骑兵。一个个挥着军刀、呀呀地乱叫着。卢醒端坐在炮塔里,颇为得意,嘿嘿,老子现在也有坦克了!而且是以子之矛,屠子之兵!爽!真是爽啊!
一边操纵着37毫米低膛压火炮,一边操着广东话问着弟兄们:“以前我们打鬼子系紧样打的呀?”其实,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得意啊。
在南京集训时,那严谨的德国顾问就说了,坦克的长处一是有装甲护卫,二是有远距离火力,而它的短处正是不适合打近战。
弟兄们有的在准备炮弹,有的在用车载机枪瞄准疾奔而来的敌骑兵,听营长这么一问,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把鬼子放进100米以内再开火啊!”
“那现在紧(怎)样打呀?”“恩,现在500米就可以打了吧。”
一位弟兄稍稍迟疑了片刻后回答。“好啦,那还等醒(什)么?打呀!”卢醒说着就按下按扭。“通”,一发
爆破弹带着啸声穿膛而去,准确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