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攻城并不是说攻就能攻的,实际上真正的攻城还是在下午才开始。
而整个上午的时间,黄巾军派了大量的士卒在上流挖掘河道,以切断宛城护城河的水源,方便能填河攻城。
李严有心阻止,可自己手下兵力本就不多,还要分守四面城墙。
若想派人出城去保护水源,这支人马就要远离城池保护,这种情况下,人去少了没用,去多了一旦被敌军拖住合围在城外,就只有全军覆没一途。
那接下来宛城也没法守了。
所以,护城河是难保住的,只有在敌军填河时,以弓弩延缓进度,但最终还是黄巾军在付出了数百士兵伤亡的代价后,填平了数段河道。
通往城墙的路,终于被打通了。
“杀!”“冲上去!”“扔擂木,快,狠狠的砸!”
宛城射下的箭雨,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军,可攻城的人马密密麻麻,云梯终于还是架上了城墙。
双方士卒便开始了最残酷的白刃战,城墙边充斥着喊杀声。
黄巾军没有后勤保障,粮草不足,这是他们围攻宛城的原因,也是现在如此狂热攻城的理由。
若是攻不下宛城,还不知冬天又要饿死多少人。
因此甚至不用主将督促,黄巾士卒们一个个悍不畏死的踩着云梯往上爬。
难以想象他们大多数人连块能护住要害的木盾都没有,更别说盔甲。
所以,往往城上一阵箭雨,就能收割一大片黄巾士卒。
而每当有擂木、滚石砸下,云梯上更是像被犁过一样,瞬间就能出现一片真空区域,在乌压压的攻城大军中显得格外突兀。
但很快,就又会被接踵而来的攻城队伍所填补。
即便宛城守兵手段齐出,可面对受到饥饿威胁而悍不畏死的黄巾士兵,宛城的防线依旧岌岌可危。
“哼!乌合之众,凭借一腔血勇,也想破我宛城?”城楼之前,李严冷哼道。
他居高临下,将双方交战的场景尽收眼底,黄巾的悍勇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但其却依旧风轻云淡,面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
“传令,火油准备,让将士们不用留手,统统倒下去。”李严平静的吩咐道。
传令兵应声而去,很快就有一队队青壮将烧好的金汁与火油搬运上城墙各处,士兵们不用吩咐,端起来就往城外倒去。
“啊!”“救救我!”“快帮我把火扑掉!”
火油顺着城墙与云梯流下,火焰瞬间蔓延开来,黄巾军趴在云梯上,上下皆有黄巾同伴堵住去路,进退两难,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烧到自己身上。
更有胆大者,把心一横,直接跳下云梯,运气好的,摔个半死,运气差的,断骨分筋,甚至直接摔死。
然而地面也不安全,太多准备攻城的黄巾士卒挤在墙边,一时间根本退散不了。往往城上泼洒的火油一烧就是一片。
“你不要过来啊!”“别挤!啊!”
很多士卒都是被身边同伴身上的火引燃,一时间你推我挤,相互践踏受伤者不计其数。
水火无情,升腾的火焰让黄巾军的攻势为之一挫,更是让其士气瞬间跌落。
缺少了持续攻城的同伴支援,少数登上城楼的黄巾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