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说要搬家。”南庭与她对视,无奈道:“我一不小心租了他表姐的房子。”“如果不是事先认识了你,我都会以为你是有预谋的。”程潇问她:“这种近水楼台的天赐良机不好好把握,舍得搬走?”“舍不得。所以有欲擒故纵的意思,想试探下他的反应,可又觉得像在逼他。”南庭把手搭在栏杆上,长舒一口气,“但怎么办呢,既不想放弃,又没了当年追他的勇气,好矛盾啊。”……大林见南庭来上班,调侃道:“被飞行员知道,指挥他们起落的管制脑袋上有伤,不会集体罢飞吧?”南庭安慰他,“没出现头晕眼花失忆的症状,不用怕。”大林笑望她,“我们如花不仅是空管之花,更是塔台英雄呢。”然后看着围拢过来的众兄弟,“来来来,恭喜如花通过放单考试!”说着竟然鼓起掌来。师兄们的祝贺声中,南庭腼腆地说:“还差最后一轮面试呢。”“那不叫面试,只是正式放单前的一场谈话,告诉你,从事的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职业,从今以后,像个男人一样,不遗余力地奉献你全部的青春和生命。”然后,像排练过似的,和众管制兄弟们一起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大喊:“干巴爹!”应子铭在这时走过来,把一个崭新地话筒递到她面前,“从今天起,你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具有独立管制权。”那双清澈的眼眸顿时蓄满了泪意,南庭朝应子铭深深鞠了一躬,哽咽:“谢谢师父。”应子铭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与鼓励,“要谢就谢你自己的努力。”南庭接过专属于她的话筒,微微躬身向众位帮助过她的师兄们说:“以后,请指教。”大林带头鼓掌。然而,南庭却没能在这一天走上席位指挥,因为交接班时,她险些晕倒,所以,程潇所看到的春风满面的南庭,并不是真的气色那么好,而是,在沙发上躺了一晚的她发着烧。我不会在老地方等你07盛远时还什么都不知道。九点整,他出现在南程航空大会议室里,相比清晨时的狼狈,这个坐在右侧首位,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低头沉思的总飞行师,此时穿着白衬衣和西裤,领带齐整,腕表金贵,整个人有种一丝不苟的气质。主位的乔其诺正在听取各部门的工作汇报。这位给顾南亭做了多年特助的“内衣销售王”具备丰富的管理经验,除了没有执照不会开飞机,也是个逆天型的人才,明明初掌大舵,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沉稳姿态。针对空中餐饮服务,他提出要求:“不仅是七小时以上的远程航班我们要提供两餐以上服务,后续陆续开通的支线网终,也要确保食材优质,烹饪制作工艺考究,除了给旅客多样化的餐食选择,更要充分发挥我们的配餐优势,让旅客享受像地面高级餐厅一样的服务。”与会唯一一位女性高管,餐饮中心何子妍闻言表示,“马上进入秋冬季了,我们的配餐师会挑选新鲜的应季食材,制作新式的菜品,争取让乘客空着腹上机,扶着腰下机。”乔其诺一笑,“可以举办一次会员试菜活动。公司既然设立自己的餐饮中心,就要发挥出我们的优势,否则不如和食品公司合作,还能降低成本。”何子妍也正有此意,“我们已经在着手准备,届时还请乔总和盛总亲临指导。”乔其诺拒绝道:“我就算了,我这个人对吃没什么研究,以我为标准会拉低公司的餐食质量。”他偏头看盛远时,“远时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盛远时抬眸看过来,那双眼漆黑深邃,“不就是想骗我吃胖吗,行,没问题。”他心情这么好,惹得众人都笑了。盛远时也笑,与何子妍视线一对,他说:“何经理提前把时间告诉我。”身穿西装短裙的何子妍,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注视他,“好的,谢谢盛总。”盛远时眼眸寂静地一点头。会议持续,后面的飞行部份,由盛远时主持,他先就十一期间的航线安排进行说明:“史上最长国庆快到了,根据近几年的旅行大数据显示,95后正成为出行新势力,这个年轻的群体不仅擅长使用app服务,更追求个性化,小众化,在热门的一线城市外,探寻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是他们的主要需求点,这会让二三线城市的游客数量增幅突出。我们南程就根据他们这一出行偏好,把目标放在相对小众的城市上,至于那些热门城市的航线,就交给总部,以及那些行业大佬去满足吧,反正我们也不担心总部应付不了,何必还去分总部的一杯羹呢,好像我们恩将仇报,饥不择食似的。”大家的笑声中,他继续,“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样,如果这些飞往二三线城市的航班不超售,剩余座位的机票,我个人全包。”没错,高管们确实担心机票卖不出去,毕竟那么多条二三线城市的航线,一下子全部开航,不是件小事。盛远时却用一句话,给了大家莫大的信心,他们相信,不差钱的盛总,绝不会傻到用自己的钱贴补公司。既然这样,大家开始静待盛远时的应对之策。这位在外航安全飞行了七千小时的男人,用那双暗沉清敛的眼扫过众人,“在这个遍地开花的航企时代,如果只是倚仗集团的扶持,南程是无法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要与三大航抗衡,抢占市场份额,必然要有补其短的优势。以低价机票为突破点闯入支线航空市场,是我们开的!”逆光而立的男人,锋芒毕露,寸步不让。这样斗志昂扬的盛远时,乔其诺还是第一次见。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盛远时几乎是粗鲁地扯开了领带。所以,乔其诺跟过来时,就看见前一秒还气场全开的盛总正在解衬衫扣子。有种帅不过三秒的即视感。顿时笑场,“幸好来的是我,否则你的形象就毁了。”盛远时没空理会他的调侃,“正好帮我看看后面是不是也红了?”乔其诺拉开他领口看一眼,“后脖子上有点,怎么了这是?”“过敏。”盛远时忍不住挠了一把,脖子上顿时红了一片。乔其诺不解,“你有过敏源?”盛远时如实说:“狗毛。”乔其诺颇不厚道地扑哧一声乐了,“不好意思,我应该憋住的。”盛远时瞥他一眼,“怪我这个过敏源太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