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边缘外的苔原上。
一个流民聚居地被流星坠落的动静吵醒。
几年前,聚居地的村长为了保护聚居地,被变异岩蛇喷了一口,毒液进入了眼睛,从此视力就不太行了,所以“有发光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还是他最小的孙女告诉他的。
他一听说流星掉在了冰原上,就喊来所有满心惶惶的聚居地居民,叫他们赶紧收拾行李,准备迁徙。
像他们这样居住在贫瘠冰原附近的流民,为了生存,每年需要进行数次迁徙,因此每个人收拾家什的动作都非常熟练。不足把一壶水烧热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抛弃了冰屋和无法带走的粮食,在村长的带领下,往更北方走去。
虽然北方会更冷,但遇上天赋者的几率会变小不少。毕竟寒流一旦爆发,碰上什么就冻什么,从不管谁是流民谁是天赋者。
村长做决定的速度非常快,但他们还是被一队拿槍拿炮的队伍拦在了风雪里。离开被抛弃的聚居地没多久,他们又被押送回了聚居地。
现在的聚居地在流民眼里非常陌生,几辆越野车撞倒了他们的雪屋,强行开过,然后停在空地上。
越野车上有白熊的图案,证明这些人来自白熊雇佣军团,一个著名的强盗队伍。
但是,就算是强盗也不会来他们北方啊?村长震惊地想,北方贫瘠到一无所有,连东西都没得抢。
最让村长害怕的是,白熊雇佣军是有天赋者的,或者说,白熊雇佣军本来就是天赋者和他们扈从组成的队伍。
那种强大的人物,向来厌恶他们这些流民。
来到聚居地的只是白熊的一支小分队,里面只有两个级天赋者,其余都是普通人扈从。
扈从们正一个个砸开冰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带走,而营火旁,一个站起来像熊的高大男人是少数几个没参与砸冰屋活动的人,但他干的事情比砸冰屋还叫流民愤怒,因为扈从搜出来的粮食被他毫不怜惜地丢进火里,充作燃料。
“地衣……苔藓……啧,这个聚居地未免太穷了吧,怎么连块肉都没有。”
高大如熊的男人说,他被火舌舔舐的手指连个水泡都没起。
村长一见到他就跪在了地上,叫到:“天、天赋者大人!现在已经是冬季了,我们真的没有食物啊!”
话音刚落,老人就被另一个人给推倒了,那个是矮小男子,形貌猥琐,一边推还一边叫:“程哥!我搜过了!他们身上也没有肉!没见过这么穷的!”
扈从们跟着抱怨:“自从来到北方就没抢到什么好东西。”“穷死。”
被喊做程哥的男子没说话,他把最后一把地衣丢进火里。等到地衣充分燃烧,火势到达最大,突然张开口,像吸水一样,把燃烧的营火一口吞进嘴里。
这种完全违背常理的行为昭显了他是个天赋者,在两百年前也被称作超能力者。他们拥有常人所不拥有的力量,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力量就是一切。
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就算一千万个也比不上一个天赋者有益处,流民甚至是普通人的最下层,他们连给天赋者做扈从的价值也没有。
但今晚,他们有了一点价值。
吃了一团火,满脸红光的天赋者说:“先前的流星你们看到了吧?我要去流星坠落的地方看看。我很仁慈的,你们中应该有几条熟悉冰原的狗,自己站出来的话,我就不杀掉剩下的。”
“……”
聚居地流民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村长连从地上爬起来都不敢,他身后的亲人们脸色极差,面面相觑。村长的长子是最年轻力壮的一个,对冰原上的路也挺熟,闻言咬牙要往前走,却被村长踹了一脚。
把长子挡回去,村长喘了一口气,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表示自己愿意当这个向导。
“太老了,”猥琐男子说,“程哥,这个能行吗?”
“再抓个小孩吧。”驱使火的天赋者说。
最小的孩子——村长的孙女被提出来,一落地就扶住了村长。村长大惊失色,叫到:“可是冰原是雷龙的领地啊,现在是冬天,正是雷龙狩猎的季节,如果她……”
“谁叫你们连肉干都没有呢?”驱使火的天赋者非常惋惜地说,“要是遇到雷龙,你自觉点,把这小鬼头推上去做诱饵。这边我会安排几个人看住你们的,要是你敢跑,等我们回来,剩下的人一样别想活了,知道吗?”
村长无法说话,只能死死抓住孙女的手。
冰原区太寒冷,普通车辆无法通行,但这只队伍带了驯鹿。没过多久,他们就头顶泛起点光亮的天空,向着昨夜流星坠落之地奔去。
冰原上的白天只比夜晚亮那么少许,而且这个季节白昼十分短暂。白昼的微亮和夜晚的黑暗重复过两轮后,这群人前往的方向,那个流星坠落的地方,边芒在仓鼠轮……不,在人力跑步发电机上跑了两个小时,一滴汗都没出的下来,对一旁的欧翡纹说:“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欧翡纹把一颗在加热器前烤熟了的土豆递给他,闻言抬头扫了一圈。
——我没感觉到什么,他在心灵链接中说,这种敏锐的超感也是你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