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整个人飞了出去,唤道:&ldo;韩潭!&rdo;五色石的罩子顿时又多了一道裂缝,年大大指着那罩子大惊小怪道:&ldo;前辈,这又是怎么了?&rdo;唐轸道:&ldo;彤鹤乃是凤凰之后,虽不能浴火再生,一生却要经说过数次脱胎换骨,便好比人顿悟后忽然跃入下一个境界,本来算是机缘,但赶上这时候,未必……不好,惊动了天劫。&rdo;空中黑雾中,一阵浓云自四下汇集而成,隔着五彩石,年大大感觉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往日程潜在明明谷中渡劫,没有人敢上前半步,这还是他严争鸣身上的暗伤还没有调理明白,骤然受到这样的惊吓,他顿时一口气走岔,咳了个死去活来。程潜严肃地看着他&ldo;梨花带雨&rdo;快吐血的大师兄,感觉此事没什么好讳莫如深的,便说道:&ldo;韩渊和我说,你的心魔我敢问不敢听,我方才想了想,没有什么不敢听的,就算你打算欺师灭祖,咱们也没有师和祖让你大逆不道了,你就说吧,说出来或许能好些。&rdo;多么会讨人喜欢的一根棒槌啊……严争鸣听了他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顿时觉得心更窄了,他幽幽地看了程潜一眼,面部表情十分忧愁,盯着他那正直纯粹的表情看了片刻,严争鸣有气无力地挥手道:&ldo;滚。&rdo;臆想中的甜言与蜜语当真只是臆想,严争鸣发现在残酷的现实中,他跟程潜说过的最多的一个字好像就是&ldo;滚&rdo;。程潜微微皱起眉,不明白他这又是哪来的一股邪火,于是按捺下心绪,十分耐心地劝解道:&ldo;大师兄,凡人整日柴米油盐,尚且有想不开的时候,何况是漫长的修行之路上呢,一时钻牛角尖没什么。&rdo;&ldo;是没什么啊,本来就没什么,我说有什么了么?&rdo;严争鸣心里有鬼,当即恼羞成怒地接连抢白了程潜三句,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火发得十分没有道理,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道,&ldo;就不告诉你,走开!&rdo;程潜:&ldo;……&rdo;严争鸣被他无知无觉的目光看着,越发怒气蓬勃,盯了程潜看了半晌,心里想象着自己如何一把将程潜的脑袋薅过来,再如何声势十足地冲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ldo;问什么问,老子的心魔就是你这混账&rdo;。可惜这样的事,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严争鸣身外如被冰雪似的岿然不动,心里却已经反复无常、上蹿下跳成了只大猴子。最后,他一巴掌按死心里的大猴子,充满理智地转过了脸去,对程潜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在一场短得不能再短的夜谈与一场长得不能再长的争斗后,严争鸣打算将冷战持续地进行下去。程潜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ldo;那好吧,我不问了,反正我看你也没事。&rdo;严争鸣斜眼看着他。程潜道:&ldo;像你这么会自娱自乐的……&rdo;眼看掌门师兄脸上又要山雨欲来,像是打算将他家法处置,程潜这辈子终于也识相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