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ldo;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rdo;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ldo;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rdo;
&ldo;不可能!&rdo;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ldo;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rdo;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ldo;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rdo;
廖青染叹息:&ldo;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rdo;
&ldo;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rdo;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ldo;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rdo;
&ldo;霍公子,&rdo;廖青染叹了口气,&ldo;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rdo;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ldo;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rdo;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ldo;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rdo;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ldo;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rdo;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ldo;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rdo;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ldo;那……廖前辈可有把握?&rdo;他讷讷问。
&ldo;有五成。&rdo;廖青染点头。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ldo;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rdo;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ldo;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rdo;
&ldo;是。&rdo;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ldo;有劳廖前辈了。&rdo;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ldo;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rdo;
&ldo;没事,风行,&rdo;廖青染随口应,&ldo;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rdo;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ldo;老五?!&rdo;
&ldo;老七?!&rdo;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ldo;玉树名剑&rdo;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ldo;你们原来认识?&rdo;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ldo;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