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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他是在中立国过世的吧？&rdo;

&ldo;是的，真是太遗憾了。&rdo;课长平静地说道。

&ldo;野上先生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rdo;

&ldo;那是当然。&rdo;村尾课长掏出一根烟，&ldo;我们都说是工作折了野上先生的寿。当时我还是副书记官，就在野上先生手下工作，大家为了战时外交的事情，真是耗尽了心血。&rdo;

&ldo;当时是课长您把野上先生的遗骨带回国的吧？&rdo;

添田彰一的问题，让村尾课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阴钂。

&ldo;你知道得还真清楚。&rdo;课长朝记者望去。

&ldo;哪里哪里，我只是査了査当时的报道罢了。报上说您抱着野上先生的骨灰盒回了国。&rdo;

&ldo;没错。&rdo;课长又吐了口烟。

&ldo;听说野上先生学生时代很喜欢运动，尤其是柔道？&rdo;

&ldo;他是三段。&rdo;

&ldo;对对，是三段。听说他的体格也很健壮。&rdo;

&ldo;这才是最要命的。年轻时运动过头了，反而更容易得肺病。&rdo;

&ldo;哦？那野上先生是因为肺病过世的吗？&rdo;

&ldo;没错。我记得是一九四四年初吧……他的肺病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他去别处疗养一段时间。就像我刚才说的，战争期间日本的外交工作非常困难，而艰难的工作损害了他的健康。可野上先生就是不答应。在我们其他馆员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勉强同意去了瑞士。&rdo;

课长缓缓道来，眯起眼睛，追忆起当时的往事来。

&ldo;那他是在瑞士的医院病故的吗？&rdo;

&ldo;嗯。我接到通知，前去领回骨灰。当时去一趟也不容易。&rdo;

&ldo;您有没有见到那家医院的医生，向他打听到野上先生临终时的情况呢？&rdo;

村尾课长的脸上没了笑容。原本挂在嘴边的从容表情，突然转化成了某种冷冰冰的东西。不过这一变化并不明显，要是添田观察得不那么仔细，也许就无法发现。

课长没有立刻作答。他的视线依然投向远方。

&ldo;我当然问了。&rdo;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答。

&ldo;野上先生住院了三个多月，终究还是成了不归人。和当时的日本不同，那儿药品很丰富，只能说是天命吧。我也觉得他的家属很可怜，可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把骨灰送回去了。&rdo;村尾课长看着地面说道。

&ldo;您抵达医院的时候，遗体已经火化了吗？&rdo;

&ldo;是的，因为他是在我到达前两个星期去世的。骨灰是那边的院长亲手交给我的，不过他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rdo;

这回轮到添田沉默了。他望着挂在房间墙壁上的画，画中描绘的是富士山，这幅画系著名油画家所作，山的轮廓是用朱色勾勒的。

&ldo;可否给我说说野上先生临终时的样子？&rdo;记者将视线转回课长。

&ldo;听说他走得非常平静。咽气之前，意识一直很清楚，总说自己在如此紧要的时刻病倒，真是太对不起大家了。也难怪啊，当时的日本也危在旦夕啊！&rdo;

村尾课长玩了个双关语，然而课长自己也好，添田也好，都没有露出笑容。

&ldo;当时的报纸上说，&rdo;添田说道，&ldo;野上先生身处中立国，在欧洲复杂的政局之下，辅佐公使，为推进日本的战时外交鞠躬尽瘁。那他具体做了些什么事呢？&rdo;

&ldo;这……&rdo;

村尾课长一瞬间露出迷茫的表情，而那种不想回答问题时装出的暧昧微笑，也重返脸上。

&ldo;这我也不清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