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话音一落,连萧怀素都不禁仰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着实佩服这位大舅母的才干。
她虽然不知道杜伯姝的嫁妆到底有多厚实,可看萧家人震惊的表情就知道绝对不在少数,但在王氏口中就像闲话家常一般,说得这般云淡风清,甚至得闲还哄了她两声,一脸的温软细致。
杜老夫人这时才斜斜地抬了眉眼,嗤笑一声,“怎么着,难不成你们还想贪了伯姝的嫁妆不成?”话语中浓浓的嘲讽已是让萧家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萧夫人红着一张脸道:“亲家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三弟妹的嫁妆自然是要留给怀素的,只是……”目光问询地转向了萧老夫人。
杜伯姝嫁妆这事她可不想掺和,横竖怎么样都不会归他们大房所有,杜家的钱财哪是那么好沾的?
落不好还要背上骂名的,她可还要给孩子们留些好名声呢!
萧老夫人却在心里默默盘算了几许,从前杜伯姝孝敬她的东西也不少,她看着哪样合心意的媳妇也都取了过来给她,难不成这些东西也要吐出来?
她可不乐意!
杜家人太不地道了,人也要,财也要,哪有那么好的事?
想到这里,萧老夫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梗着脖子看向了萧逸海,“老三,你怎么说?”
萧逸海叹了一声,见萧逸涛夫妻明显不想掺和嫁妆这事,心里虽然也有些为难,却不得不点头道:“伯姝的嫁妆按理是要留给怀素的,咱们自然不会要,岳母若是不信便依着嫁妆单子挨个清点吧,萧家绝对不会多拿半分!”
听了儿子这话,萧老夫人气得差点仰倒,面上却又不好明说,只一张帕子都在手中绞紧了。
她房里那些个珍奇古玩,怎么说都价值不菲,若是真还给了杜家,今后她还拿什么充脸面,想想她就觉得肉痛。
高邑县主看在眼里,略微一想便明白个中道理,却也没有说破,只是轻声安慰起了萧老夫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伯姝从前怎么孝敬您老人家的,高邑自然也不会比她差,老夫人放心,我从母亲和皇帝舅舅那里得来的好东西也不少,到时候老夫人喜欢什么只管和我说,我却不像有的人家这般小气,送了人的都要拿回去,没得失了自个儿的身份!”
萧老夫人一听立马眼睛一亮,不住地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甘,伸长了脖子对着杜老夫人嚷道:“从前老三媳妇送来孝敬我老婆子的怎么说,难不成这你们也要拿回去不成?”
“送你的?”
杜老夫人甩了甩衣袖,嗤之以鼻,“可立有字据说明?若是没有的话那可作不得准!”
杜老夫人可不在乎高邑县主说了些什么,不过一丘之貉罢了,高邑县主愿意拿出自己的东西来贴萧家那是她自己的事,但他们杜家的一个子也不能给了这些白眼狼!
萧老夫人立时气得嘴都歪了,一手颤抖地指向杜老夫人,却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谁送人东西还要立个字据?
这是哪有的事,杜家是明摆着欺负人,死无对证了不是?
萧怀素一直认真地听着,此刻都止不住在心里发笑,没想到杜老夫人嘴上也是不饶人的,萧家又不占理,哪里能够说得过杜家人?想想心里便觉得痛快。
王氏笑着抿了抿唇,又低下头看了萧怀素一眼,见她眸中隐隐带着笑意,一双眼睛又明又亮,心中也有些称奇,难不成这小丫头还听明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