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不论面前的琴声是空灵幽绝,还是魔音穿脑,她都能作为一个最优秀的聆听者。你瞧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是认真细致,实际上她的心思或许根本就不在此处了。待一曲终了,她的茶也凉的差不多了。她捧着杯行至沈庭遥跟前,沈庭遥接过茶盏搁在案上,倒是握住了她的手。粗粝的掌心摩挲着殷逐离的手背,沈庭遥目中隐现赤色,缓缓将她拉至身前,以唇轻吻她的五指:&ldo;殷逐离……朕对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你万不可负朕。&rdo;殷逐离心思几转,此一弈胜负难辨,她不能得罪沈庭遥。总得让他对自己存三分念想,为日后留个后路方好。但如今看来,要吊住他的胃口,这一次还真不能拒他。她有轻微的洁癖,又因着少时不太美好的记忆,对男女情事极为单薄。平日里沈小王爷天真纯洁,她尚需药物助兴,何况是对这位后宫三千的王上。她几番犹豫,沈庭遥已经顺着衣襟抚上了她的腿,喘息声更重了些:&ldo;不就是正宫之位吗,你等着,不出一年,朕便以帝后之礼迎你。&rdo;殷逐离沉吟不语,即使是商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如果唐隐知道这事,不被气死才怪。可是如果今日拒他,一旦沈小王爷失败,殷家将无路可退。见她毫无反应,沈庭遥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正值此时,黄公公的声音响起:&ldo;九王爷,王上同王妃在岛上谈事,你不可硬闯!&rdo;沈小王爷明显不买账,还未系舟就高声嚷:&ldo;皇兄!皇兄!你看这狗奴才竟然打我!&rdo;那黄公公很是委屈:&ldo;我的九王爷,小的怎么敢打你。只是王上真的同王妃在岛上谈事,你且待奴才入内通传一声成吗!&rdo;沈庭遥喉头动了几动,见外面实在闹得狠了,方万分不甘地起身整装。殷逐离亦将衣带系好,胃里仍一阵一阵地痉挛。沈庭遥待情绪平复了一些方道:&ldo;你在外面吵什么,进来吧!&rdo;沈庭蛟这才匆忙进来,手里提了只灰不溜丢的鸟儿:&ldo;皇兄!方才臣弟在外面捕了只鸟儿,特地取来献给皇兄,皇兄看这花色,看这尖尖的小嘴儿……&rdo;沈庭遥哪有心思看什么鸟嘴儿,冷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沉声道:&ldo;时辰不早了,朕今日也累了,就这样吧。&rdo;话落,有宫人将舟靠过来。殷逐离揽着沈小王爷,登舟离开。待行至宫道,四下无人了,殷逐离方低笑:&ldo;那蓬莱岛景色倒是不错。&rdo;见沈小王爷自走自路,她停下来等他片刻,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她身姿依旧挺拔俊朗,浅笑着同他说些闲话,&ldo;这尖尾雨燕一向飞得最快,九爷是如何抓着的?&rdo;沈庭蛟突然扔了手中鸟笼,那鸟儿受惊,在笼子里一直扑腾。殷逐离只得上前去捡,语带轻叹:&ldo;九爷又在生谁的气呢?&rdo;沈庭蛟垂手而立,指甲刺入掌心。悠悠我思出宫之后,王府诸人开始整理沈小王爷这次南巡的行装。沈庭蛟在卧房里,丫头们收拾行装,他帮不上忙。倒是巧云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一个羊脂白玉瓶,娇声问:&ldo;九爷,这个是什么?要带上吗?&rdo;沈庭蛟望过去,想起殷逐离说那是避子丸,他顿时红了脸,正要伸手接过去,小玉瓶却被另一只手拿了去。他转头便看见何简,何简打开那玉塞,在鼻端轻嗅片刻,顿时也红了脸,责备沈小王爷:&ldo;九爷往日荒唐也就罢了,成亲了怎么竟还留着这些物什?&rdo;沈小王爷一头雾水:&ldo;先生,这是……是逐离的。&rdo;他这话一出口,何简却是面色微凝:&ldo;王妃?她有告诉九爷这是什么吗?&rdo;沈小王爷红了脸,许久才支吾着道:&ldo;她说是避子用的。&rdo;何简摇头,他学易理之术,也通医道,这药的气味、颜色,定是闺中助兴之药无疑。只是殷逐离用这药是何缘故?他心中疑云骤起‐‐莫非殷逐离的心思并不在九爷身上?他将药瓶给巧云,命她直接去问殷逐离,并不得提起他曾看过药瓶的事。巧云领命自去,何简跟沈小王爷说起此事,沈庭蛟皱眉:&ldo;先生是说,逐离她对我……从来就没有一丝情意?&rdo;何简拍拍他的肩,语声沉重:&ldo;九爷,那殷逐离富甲天下,什么人间绝色她没见过?她若对你真有半分情意,床笫之欢,焉需以药助性?&rdo;沈庭蛟埋头不语,其实他早应该知道的。何简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对他说话:&ldo;九爷,宫中你两小无猜的青梅,宫外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过都是火中的栗子,一个也不属于你。但是九爷,你想要吗?&rdo;他将手搭在沈小王爷肩头,眸中闪烁着智慧的辉光,&ldo;若你想要,就要不畏焚天烈焰,伸手去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