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抬起自己的翅膀左右看了一下,一切如旧,就连旧疤都还在,只是这个大小·······似乎只有麻雀一般大,可爱的有些过分。
“她”瞧着自己的杰作倒是十分满意,起身又取了几颗硕大的妖丹来,接二连三的摄夺了里头的灵力,灌注入白夜这具新的躯体。
磅礴的灵力让这具身体变的更为凝实,也让“她”变的更加虚弱。
“她”连呼吸都变的有些不太平稳,勉力站了一会儿,又虚弱的跌坐在地,可“她”仿佛并不羞恼,反倒是笑着抬手招来漆黑一片的沉水,吸食着里头无穷无尽的阴气,缓慢的填补着新烛腹部的伤口,连带着将阴气游走入四肢百骸,冲刷她被清灵丹破坏的经脉,重塑她的骨肉。
白夜感受到新烛涣散的灵力在随着阴气的注入不断攀升,甚至隐隐有要突破炼气到达筑基期的感觉,她虚弱的灵魂也逐渐变的凝实而有生气起来,甚至隐隐有要取代“她”的架势。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遂还未冲破筑基便停下了手中的术式,“她”鲜红的眼眸看向白夜,轻启双唇,无声的与他告别。
“勿忧······”
“她”的眼眸逐渐变的无神,退去猩红的瞳仁与一身阴气,甚至连躯体都柔若无骨的倒下,周遭避如蛇蝎的沉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离去,纷沓而至。
这若是被挤压中,岂还有命活?!
白夜连忙用嘴叼住新烛,化身为鲲,延展数米,阴气浓郁的鱼鳍一展,逞着沉水尚未完全汇聚冲破沉水之域,扶摇直上。
“沉睡之吾,亦能感知你的忠诚······”
已游至无根水域的白夜脑中乍然回响起“她”温柔的声音,它连忙用神识恭敬的回答“她”。
“最尊贵的龙族,白夜愿为您献上自己最忠诚的灵魂,做供您驱使的奴仆,直至消亡的那一朝。”
它重塑的肉体如同沉水一般漆黑,浓郁的阴气就像是黑灰色的云烟,长长的拖在它的身后,在已经恢复澄澈的无根水里仿若是一道漆黑的快速穿越的流星。
白夜划破无根之水的水面,破水而出,展而为鹏,将新烛驼至身后,一声唳鸣直冲云霄。
新烛的神识激荡,有了片刻的清明。
她感受着拂面而至的清风,感受着日光沐浴下的温暖,缓缓的睁开双眸。
在漆黑的地方呆的太久,豁然睁开双眼,新烛还有一些不太适应,只觉得周遭一片白茫茫的,看得不太真实。
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挡,适应了片刻方才看清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上。白夜在长空中滑行了一圈,抖落身上的水汽,却依旧飞行的十分平缓,不让后背上的新烛掉下来。
这一次,白夜没有再潜藏自己的气息,它将自己的修为与灵属清晰的呈现在新烛的面前,仿若是希望她记住自己的气息。可他霸道刚猛的土灵力早就让新烛印象深刻,即便他不释放出来,新烛也能认出他就是将自己拉入无根水域里的那只瘟鹏。
新烛心中疑惑,嘴上也将疑问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救我?”
毕竟她与这只瘟鹏也没什么交情,唯一的交谈也处在自己绝对的劣势上。再说的难听一点,他们还曾经互相敌视,打得如火如荼。
它应当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怎么还会将自己从沉水里救出来。
白夜还在空中滑翔,闻言它愣了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原来“她”出现的时候,新烛是没有记忆的。可一切说来话长,拜人族为师的新烛与“她”不同,自己的三言两语或许根本无法取信于她。
也罢,就让自己用余生告诉她自己的忠诚吧。
白夜思虑片刻,金黄的眼眸里辗转过山川河流,随后十分郑重的回答道。
“不是我救你,只是互相救赎,互相成全罢了。”
“我叫白夜,记住我的名字,以后你会经常用到。”
白夜的话音刚落,它便稳稳的降落在地,化为一只麻雀大小的黑鸟,立在新烛的肩膀上开始假寐。
冲破沉水需要耗费太大的灵力,而它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这具新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