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圈套,”她冷笑道,“即使你不要我,为了左相府和三王府的脸面,戏,总得演完。”
她到底还是不忍看他陷入困局。即便她不要自己的清白名誉,让人言传她与三皇子御花园苟且,这样便能顺利地嫁到三王府,即便不是正妻也好。可她做不到,终究不忍心。
明明站在他跟前,可在他的明眸却里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唯一能够靠近他的机会就在眼前,再不忍心,她也不能不抓住。
她暗暗攥紧了帕子,往床帏深处塞了一物。
“今日御花园里有一处好戏呢。”菡妃攥着帕子,回头笑道。
身后的海嫔笑盈盈地应道,“是什么样的好戏呀?能让娘娘这样欣悦。”
“织女与牛郎,金莲会大郎。”菡妃扶着羽莲,放肆地笑着。
“姐姐这是带着我们去抓奸啊?宫中还有这等事,就该把那狗男女抓起来浸猪笼。”海嫔极尽奉承,媚眼嗤道。
自景翾入殿一炷□□夫之后,门外的锁已经悄悄被撤下,殿内的人却浑然不知。
门突然被破开,一强光照入殿内,亮的晃眼,墨姼便拿手挡了挡。见是三位妃子驾临,她便放下了画笔,起身行了个礼。
对座的景翾身为皇子,倒也不必向妃位以下的妃子行礼。他一向礼数周全,却不屑向菡妃这样的人行大礼,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描花。
“菡妃娘娘好兴致,倒这御花园偏殿做什么?”
菡妃没有看到她预想的那般景象,算算时辰,二人应当要中这迷情香,加之依兰花的催化,此时两个人应当是衣衫不整地缠绵榻上,怎么又会若无其事地坐在桌案前描花。
“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菡妃收起方才的笑容,凌厉地质问道。
景翾继续描花,没有抬头,“翾儿本是要出宫,半道上遇见了要入宫的墨小姐。听说墨小姐金器花样描摹得特别好,就请了墨小姐帮忙描几幅金银花草,好做打样。”
云妃冷哼了一声,“描花样描到御花园来了?”
“翾儿不是说了,描的是金银花草,不到这御花园来描,难不成去父皇的胤和殿描?”景翾暗讽道。
菡妃气得张开嘴又说不出话来,甩了袖子转身便走了。
可没曾想,菡妃又留了一手,她一进门打量,就留意到了墨姼脖颈下的淡淡吻痕。又着人等着他们走之后,进内殿搜证。果然在床榻深处,寻到了一支流苏金步摇。
那支步摇精致,榆州城内独一无二,定是制作的时候在金器店打过样式的,一查便是铁证,左相府赖不掉。
这样晦涩的事情,自然是要禀告给处事公立的中宫皇后裁断了。现在东宫两位妃子大过西宫一头,皇后必定会平衡后宫势力,即使再不喜那中宫皇后,这件事也不能污了自己的手,需得借刀杀人。
☆、青影·十九章『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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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这事关宫闱,臣妾做不了主,可您不能不管呐!”菡妃恹恹道。
“是吗?还有菡妃你管不了的事儿?”皇后呷了口茶,回敬了一句反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菡妃不过是碍于今日东西两宫的权势地位不等,不好贸然出手,才借皇后的手给东宫施压,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岂非一举两得。
“您看这支金步摇,还是墨家二小姐留在御花园内殿床榻上的。下人来禀报的时候还说,这步摇还是在床帏深处拾到的,那床榻也是乌七八糟的,您说御花园偏殿那种清冷地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菡妃抬眼瞧着皇后的面色,欲言又止。
皇后面色有些难堪,虽然景翾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他若真做了什么有损皇家脸面的事情,她这个嫡母首当其冲便要背上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