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奎面沉如水,再无一丝旁的表情。
让搀扶满虫的贼卒为其止血,满奎望着已回到原处的殷水流,冷冽的声音自牙缝间迸出:“打晕他,某带过去,第二战,某来。”
马蹄往前,满奎手里拎着晕厥过去的满虫,在快要临近敌阵时,将拎着的满虫往敌阵一掷:“多谢留他一条性命,给你们,接着!”
王刺策马过去,接过落下的满虫,收获殷水流的第一个满奎贼俘虏。
望见和岩建起了隔阂,问向旁边的集单。
“望族长方才没有听到么?”
集单难掩激动之态,挥拳为将军喝彩之余,为望见解释道:“将军和满奎贼人约的是阵前单斗,不输不下阵,赢的一方可随意处置输方,将军在阵前向满奎贼人如此言道:余以一人之力战尔等五百零七人。”
望见闻言眼珠险些瞪出眼眶。
难怪满奎贼在此之前如此暴跳如雷,将军此言何其威武霸气也。
想起狭道之战,以将军为首的七骑,对阵他们望氏两千之卒时,也是相同的一往无前之势,那种向狭道冲锋而去的场景,使人光是想着便觉得疯狂之至,只是此次约斗毕竟和狭道不同,纵使将军能够连番取胜,他的丹田通脉之力能否支持他以一战到底,尤其那贼首满奎可是地脉之巅的修为。
望见往后瞥去一眼,此时终于明白将军为何将毫无作用的候补扑火卒也一并带出来,原来将军就没有让他们半点参与战事的打算,只是让这些幸运入选扑火卒的卑贱之民在后观战,以此来逐步来适应日后的战场厮杀。
“将军……”
望见不知将军为何如此行事,他心中的惴惴不安,却仍是难去分毫。
◇
“你这剑是吴越之剑?”
殷水流的夕照并未归鞘,剑身泛起的冷芒让满奎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其上,而他胯下的战马则滴滴哒哒往前,徐徐进入到百步之内。
两阵的喝战声暂时收敛,静候着彼此贼首的决定性第二战。
“满奎将军为地脉之巅,而我的修为,虽只是短短一合,想来满奎将军已经能够脉感得到。”殷水流对于满奎的拉近距离,防止他的战马疾驰之撞并无半点介意,更将夕照剑伸前给满奎看得再是清楚不过。
剑身几如湖面,偏生森寒逼人,不是吴越之剑,又会是什么剑。
此战是殷水流进入望乡为盗以来,作为目无礼法的商殷大匪,最为讲究武训的一战,一言一行都守礼而为,便连对决伤人都是如此,所为者自然是为了向满奎贼人表明,他和他们一样都是有商礼底线的匪首。
满奎贼人是殷水流在望乡地界上遇到的最强势力。
没有之一。
十一个地脉,其中一个地脉巅峰,加以九十六个假脉,三百九十九个人脉,纵使狼牙卒有荣耀之甲和狼牙棒,想要达成他所想的全部生擒活捉,在彼此杀成一团里也绝非易事,甚至狼牙卒和盗首卒为此战死伤大半都有可能。他唯有以一打五百零七,利用满奎贼人对于然诺精神的信守,方能完成的图谋。
满奎贼人中三百九十九个人脉里,有多达两百零七人的人脉巅峰,年岁都在三十五、六左右。
他必要全部将他们擒获以喂马肉。
若没有进化版马首的相撞之力,殷水流纵有《厥阴剑术》也做不到此事,现在则可试试。在此战之前,得知满奎的地脉之巅修为,他以人马两两相加之势去对阵王刺,在没有荣耀之甲提供的有力防御里,王刺在他的人马合一之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人脉百道!”
满奎再近到五十步开外,为防布上满虫拔剑不及的后尘,他的青铜剑早已拿在手里。
深深凝视着殷水流的狰狞面具,满奎以境界欺人,却仍感大是忌惮:“我不知道盗首将军是何方氏族子弟,以区区人脉百道之力,一合便能重伤我地脉族弟,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最可怕的人脉武人。”
眼睛往敌阵当中的王刺望去一眼,满奎再策马逼进几步:“你我双方的第二战,由某来和盗首将军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