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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刚好土生在这时从茅厕回来,他耳朵尖,听到了仲海的大说到他大,忙问:&ldo;我大他咋的啦?&rdo;

仲海他大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不会扯谎,支吾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吐了实话:&ldo;生娃,想不到你躲在这里。你走了没几日,乡长马孝贤就带着城里的兵勇和乡里的乡丁来马家沟抓你。说你是砸粮库首要,是政府重犯。你不在,就要拿你大顶罪。你大性子好烈,就是干脆抵命,一头撞死在你家院子的老枣树上了。咱村的都不满哩,可赤手空拳对不过人家真刀真枪的,苦水只能往肚里咽,马乡长算是个善人,用枣木棺材厚葬了你大。&rdo;

土生听罢,本来就忧郁的脸上立时更布满了一层阴云。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哀嚎痛哭,只是蹲下来,拿出用白面馍与街头小贩换的香烟,狠狠地抽起来。那模样像是只受困的恶狼,也像只准备下山的猛虎,看得李仲海的大直吸冷气。

李仲海叮嘱了他大,千万不能把土生在此躲藏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不仅土生会被缉拿,连他也要担个窝藏罪哩。然后,李仲海没留他大住,就让他大上了回家的路。

李仲海送他大走后,一回到宿舍就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土生正在石板地上吐着口水磨那把匕首,他忙上去阻拦他:&ldo;生娃,你这是干啥?有同学下课回来撞见了,保险说我收留了盗匪。&rdo;

土生用手摸了摸刀刃,觉得够快了,又猛蹭两下,这才把匕首收进怀里。他站起身,端坐到方桌边,一脸阴沉地问李仲海:&ldo;海娃,这时代还兴不兴一人有罪,株连九族?&rdo;

李仲海摇了摇头:&ldo;现在讲法律哩。&rdo;

土生又问:&ldo;那马孝贤这狗日的咋让我大顶罪,逼死我大?&rdo;

李仲海解释着:&ldo;新观念难实行哩。别说马孝贤,就是榆林的督军还不是想自立山头,不服新政府管辖。&rdo;

土生再问:&ldo;是不是自古就有&lso;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之说&rso;?&rdo;

&ldo;有哩。&rdo;李仲海搞不清楚土生的目的是什么,只能疑惑地看着他。

土生猛地跳起来,揪住比他矮半头的李仲海问:&ldo;马孝贤逼死了我大,我宰了马孝贤的大娃,这算不算相互抵了账?&rdo;

李仲海一下子大惊失色,拼命挣脱开土生的手掌,头摇得像夜风中的树叶一样:&ldo;生娃,乱来不得哩!马孝贤是马孝贤,马圆是马圆。马孝贤逼死你大是罪过,可马圆在想办法保护你,是功劳呀,你咋能杀马圆呢?!&rdo;

&ldo;杀他咋啦?我要逮着机会,连金城镇镇长、肤郡县县长、榆林府督军都敢宰哩!&rdo;

&ldo;你这样清红皂白不分,不真成了土匪啦!&rdo;

&ldo;我就是个土匪。咱刚生下来就让归元寺的老和尚摸过顶,说咱命中注定就是个匪!&rdo;土生的声音大起来。

李仲海知道不能再和土生争执,否则更会激起他的火气。李仲海放缓和了口吻,拉土生重新坐下说:&ldo;生娃,你先别急,我大说的不一定真切,等再有人来,咱问清了到底是不是马孝贤逼死你大的再作决断,也免得给别人留下口实。你不知道,马圆跟他大不一样,在整个榆林府都口碑很好哩,学生们没有不尊重马先生的,误杀了他,你可要犯众怒。&rdo;

土生又不吭声了,抽起了卷烟。同宿舍的其他学生从图书馆夜读回来,发现屋内像着了火一样一屋子烟气,呛得咳嗽不止,对土生顿时大为不满。还是李仲海连连道歉,才算没讲出赶土生走的话来。

第二天,马圆身着灰色厚棉袍来到了李仲海的宿舍,对独自一人仍在抽烟的土生说:&ldo;生娃,闷得慌吧,走,我带你找个去处散散心。&rdo;

土生想了想,扔下烟头,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跟在了马圆身后。一出宿舍门,一股寒风直袭土生的脖领子,那风如同蛇一样钻向他的脊背和心口窝。马圆&ldo;噢&rdo;了一声,将手中拿着的一条毛线编的长围巾绕在了土生的脖子上,土生顿时觉得寒气被挡在外面。他摸着那围巾,本想摘下来扔掉,可看到马圆胖乎乎的脸上那亲近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手就垂了下来。他想,等找到恰当的时机再向马圆发泄心中的怒火吧。

走在校园的路上,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向马圆表示出莫大的尊重。从那些人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绝不会认为马圆是个人世不容的坏东西。土生要杀马圆的冲动无形中被减弱了许多,终究他不是个不明是非的混种。出了校门之后,马圆雇了一辆小驴车,这种驴车不是拉货而是拉人的,上面拱起了一个篷子,后面封住,前面有块毡帘,遮风避雨,是专为出门人服务的。两个人坐到里面,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土生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不学好的娃还带了女人在这车篷里干坏事。马圆和赶车的讲好价后,招呼土生上车。土生是第一次坐这种东西,不是爬上去,而是上窑顶似地一跃而上,差点把驴车踏翻。赶驴的不满地看了土生一眼嘟味着:&ldo;土蛋蛋,没享过福!&rdo;而马圆则笑了起来,夸赞着:&ldo;好身手,真有点侠客味道。&rdo;说完,他撩起棉袍,抓住扶手爬上来。

驴车一直向北面奔去,出了榆林城,就上了土路。土路不很平坦,木轮驴车有点颠簸,两个人在车厢内摇来晃去,经常相互撞在一起。然而,两个人居然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心事。土生伸手掀开了毡帘,向外张望了一下,只见小驴车正在向一个土坡坡上爬着,两边全是起伏的沙丘,几乎脱光了树叶的小树在呼啸而来的北风中无助地抖动着身子,时而发出如同呻吟般的细细声响。若不是迎面有十几匹驮着煤炭的骆驼慢悠悠地走来,这里简直就是一片无人之地,苍凉得令人感到死亡的气息。想到死亡,土生越发疑惑马圆带他出来的目的,难道马圆已经知道了他有杀他为父报仇之心,而想找个荒无人迹之处先下手为强?土生放下了毡帘,把手伸进怀中,摸住了匕首的牛角柄,那柄被他的心口窝暖得热乎乎的。车厢内很昏暗,但土生能觉得身边的马圆正用炯炯的目光注视着他。以他习过武的常识,此时绝非动手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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