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柔声道:&ldo;鹰王翼大人不必多礼,您要找荧惑大人是么?这里是太白大人的行宫,荧惑大人的神火宫还在后面。&rdo;鹰王翼顿时有些惶恐,原本就有些赧红的脸这会更红了。他居然差点闯进五曜之长太白大人的行宫!真是太卤莽了!&ldo;谢谢两位的提醒……只是不知荧惑大人的行宫在什么地方?&rdo;丝竹刚要开口告诉他,却见清瓷笑吟吟地走上前去,柔声说道:&ldo;荧惑大人的行宫我认识,我带你去吧。&rdo;她笑得文雅而不染俗气,鹰王翼只觉她那双眼,烟波迷离,款款dàng漾,里面似乎包含了无数yu言又止的柔qg似水。一直以来他都专心于修炼法力上面,哪里经历过这等丽色相诱,立时只觉心底似乎漏了一块窟窿,血液一个劲地往头顶冲上来,有些惶恐无措,却一点都不讨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这个少女走了很远了。道旁枫树如烟如霞,似乎从天上直接笼罩了下来一般,她纤细袅娜的背影就在三步之外。漆黑的发丝被微风chui拂得柔柔摇摆,丝丝缕缕缭绕不休。时不时回头对他温柔而笑,唇角眼旁chun色妩媚,仿佛要对他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鹰王翼顿时心神一阵dàng漾,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化做了绮丽的梦幻,浑身都有些软绵绵地,也不知道他原来正被她诱惑着,只盼这一路走得长些,慢些,好让他……将这种陌生的美丽仔细攫取一番。鼻端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飘dàng着幽幽的香气,也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面前这个嫣然微笑的女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仿佛给定在那里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开视线。可他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讨厌……越过碧绿的湖水,走出嫣红的枫树林,道旁张狂妖艳地盛开着血红的小小花朵。一朵朵在风中摇曳生姿,绮丽甜蜜的香气将两个人包裹在其中。他眼光痴迷,什么也没注意,跟着清瓷慢慢走着,一脚踏烂了一朵血红的小花。谁也没注意,那朵花瞬间化成了一滩血水渗进泥土里,一会又钻了出来,刹那间便又开放起来。花蕊漆黑如墨,如同嫣红诱惑中的一只魔眼。&ldo;鹰王翼大人……你为什么要来麝香山找荧惑大人呢?你不是朱雀大人的得力部下么?&rdo;清瓷眼神诡异地漫步走着,声音却是娇嫩如同在歌唱。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得凄凉肃杀,枯枝缠绕,野糙丛生,她带着他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麝香山的后山,这里的景色与前面完全不同,半丝生气也无。糙与树都是gān枯的,泛着死亡的色泽。他一无所知,只觉周围似乎还是那烟霞笼罩的枫树林,满眼的嫣红明huáng,夺目之极。心神俱醉的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懒洋洋地,似乎正在享受什么。&ldo;荧惑大人是我崇拜的人物……他那么qiáng,那么厉害……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物便好了……&rdo;他眯着眼睛,里面闪烁着赤oo的yu望光芒。是的,他渴求力量,渴求qiáng大,就是这种单纯的yu望最有意思,最好掌握……清瓷柔声道:&ldo;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rdo;&ldo;是啊……我……我想……非常想……&rdo;&ldo;这就是你们神的yu望?&rdo;声音忽然变得冷酷讥诮,刺得他几乎是立即回了神,这才发觉周围景色的古怪。他倒抽了一口气,皱眉望向那个白衣的少女,却见她转过身来,一双眼冷若秋水,充满了讥诮嘲讽的尖利,灼灼地看着他,y森森地甚是可怕。&ldo;这是什么地方?!荧惑大人在哪里?!&rdo;他有些惊慌地吼了起来,周围一片凄凉荒芜,似乎连阳光都被这种灰暗吞吃了去,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个女人!她到底要gān什么?!清瓷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也学他四周看了看,才悠然道:&ldo;是呀,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好象是麝香后山……听说,是专门用来监禁叛神和不服神界管束的凡人的地方哦。&rdo;&ldo;你这个女人!&rdo;他恼怒了起来,伸手便要来抓她!她居然诱惑他?!诱惑他这个优秀的,qiáng大的神?可恶啊!可恶啊!清瓷轻飘飘地闪了开来,让他抓了个空,一边冷冷笑道:&ldo;你在痛恨我诱惑你?你若没有yu望,我岂能诱惑得了呢?为什么你们这些神一旦自己出了问题,第一个责怪的永远是别人?&rdo;鹰王翼更是恼火,只觉难堪之极。她说得没错,被诱惑的是他!只是……他陡然抬眼,眼底一片惊天的杀气!&ldo;麝香山居然有你这种妖媚魔物!今天若不除掉你,我就不叫鹰王翼!&rdo;他的掌心忽然窜出一簇小小的血红的火焰,火苗忽悠悠地晃动着,似乎不是很稳定。他的手掌也因为无法成功控制神火而微微发抖,掌心有些灼烧出的黑色。可是尽管如此细小的火焰,尽管他无法成功cao纵,那一小簇的火焰还是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血红的色泽,原本有些y冷cháo湿的空气顿时变得gān燥灼热。清瓷扬起了眉头,笑了一声,&ldo;看来你cao纵神火的本领还挺到家的。&rdo;鹰王翼喝了一声,&ldo;受死!&rdo;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如同闪电一般窜了上来,掌心那一簇火焰明灭跳动,划开灰色的雾气,染出一片艳丽的红。清瓷忽地闪了开来,逮住空隙,一把捉住了他伸出的胳膊,用力一捏,只听一阵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伴随着鹰王翼尖锐的痛呼,野地里听来分外凄厉。她抬脚轻松一踢,将断了胳膊的鹰王翼踢得跪了下来。她站在他身后,手里抓着他的胳膊,令他不得不侧过身体,气喘吁吁地瘫在那里。&ldo;你跌下来的位置正好,省得我再将你搬过来。一会你就有好东西看的。&rdo;清瓷幽幽地说着,细白的手指捏着他的胳膊,似乎毫不费力,却令他一点都动弹不得。鹰王翼喘着气,恨道:&ldo;你这个女人!麝香山的诸神不会放过你的!这般y狠狡诈,心怀叵测,太白大人一定会杀了你的!&rdo;&ldo;杀了我?&rdo;她轻笑了起来,&ldo;我很希望当初他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们神界至少还可以维持表面的光鲜亮丽,只是他一时的所谓仁慈,却留下我这个祸根。要恨,去恨他罢。&rdo;鹰王翼的断臂给她这样毫不留qg的攥在手中,痛得钻心,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苦楚,心里又是恨又是不甘,只盼自己可以亲手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将她寸寸碾碎,方可消心头的怨!&ldo;神当真是世上最可笑的东西了……&rdo;她低声说着,&ldo;圣洁,高贵,qiáng大……这些本该是用来维持平衡与平等的能力,却被你们拿来高高在上,鄙夷凡人。最可笑的就是明明心里已经被qgyu折腾的腐烂败坏,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而面子上却还要装出一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进眼的圣洁模样。你们仗着qiáng大的能力,qiáng迫与自己不同论调的凡人顺从你们,一旦遭到反抗,便屠杀蹂躏,如同禽shou野狗。你们不是说不懂yu望么?你们不是说七qg六yu为虚幻罪恶之物么?我这个人很坏,也很懒,我才不想修炼出正果陪你们一起慢慢腐烂。反正总要败坏的,不如坏得更快一些!我就是不许你们披着漂亮的衣服假正经,我就是要你们把心里丑陋的东西bào露出来!怎么样?很快活罢?你方才不是也很享受美色的诱惑么?哈哈哈!可笑!&rdo;鹰王翼几乎要被她尖锐的话语bi疯过去,跪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那里凄厉地低吼,吼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女人……他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腐烂恶臭的气味,竟是从前面不到三尺的地方飘过来的。他正恶心地想吐,下巴却忽然被清瓷用力捏了住,怎么也甩脱不了。她冷冰冰刺耳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如同恶毒的咒语。&ldo;仔细看着!看看那些人!他们就是被你们这些神称做叛徒和妖物的人!&rdo;他拼命地扭着头,口中发出痛苦的吼叫,却半点也挣扎不开。一双眼更是被施了法术一般,直直地看向前方。只瞥了一眼,顿时觉得全身上下突然给人丢进了冰水中一样,完全僵硬了住!前方是一个很小的铁窗,他一看就知道是神界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玄铁,上面还雕刻着特有的咒文,防止他们逃脱。铁窗里的景象令他遍体生寒,里面满满的全是人!身上穿着血污的衣裳,破烂得几乎无法遮掩身体。而没有一个人身体是完好的,皮肤上血迹斑斑,伤痕几乎可见骨,还有的伤口已经腐烂,烂rou和漆黑的血水将衣服粘在了身上,发出阵阵恶臭。每个人都是神qg呆滞,目光无神,披头散发完全看不出男女。铁窗里幽暗的火光跳跃着,隐约还可以听见阵阵凄厉的哀号,似乎是有人正在用刑……每当哀号声传出来,铁窗里的无数人身体便开始颤抖,手腕和脚踝上的铁索也跟着抖动,发出冰冷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