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您最好来点儿白兰地,&rdo;本特先生说着将嗅盐瓶盖合上,但是帕克还是闻到了氨水刺激的气味,&ldo;这是一八〇〇年的拿破仑白兰地,小姐。如果我可以提点儿建议的话,请不要一口喝下。被浪费了的话,大人会很伤心的。小姐,您在路上吃饭了吗?还没有?这可非常不明智,胃里空空的,长途跋涉这么久。我给您随便来点儿煎蛋,小姐。或许您也需要再来点儿什么消夜,先生?已经很晚了。&rdo;
&ldo;随便什么都可以。&rdo;帕克先生说,摆摆手让他下去了,&ldo;现在,玛丽小姐,你觉得好点儿了吗?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吧。&rdo;
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激动的谈话,直到煎蛋被吃光,这时玛丽小姐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大沙发椅上。她现在已经恢复镇定。帕克仔细看着她,注意到了最近的病情‐‐尽管是她自己制造的‐‐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脸色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么光彩照人,她看起来过度疲劳和苍白,眼底下挂着大大的紫色眼袋。
&ldo;请原谅我刚才如此无礼,帕克先生,&rdo;她带着一片坦诚和信任,看着他的眼睛说,&ldo;但我实在太伤心了。我匆匆忙忙从里德斯戴尔赶过来的。&rdo;
&ldo;没关系。&rdo;帕克说,&ldo;你哥哥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的吗?&rdo;
&ldo;我想你和彼得在一起做事吧?&rdo;
&ldo;我想可以这样说,我们俩会互相通告调查情况。&rdo;
&ldo;如果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吧?&rdo;
&ldo;确实一样,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rdo;
&ldo;等一会儿,帕克先生。我现在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我完全不知道我应该‐‐你能告诉我你们现在进行到哪里了吗‐‐你们都发现了什么?&rdo;
帕克现在有一点儿迷惑。尽管从审讯时开始,玛丽小姐的脸就经常浮现于脑海中,尽管这次罗曼蒂克的会面让他的激动情绪达到沸点,但小心谨慎的职业本能还是没有完全抛弃他。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玛丽小姐在这场谋杀中充当同谋的证据,不管怎样,他不能把手中的牌毫无保留地抛出。
&ldo;我恐怕,&rdo;他说,&ldo;现在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你知道,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我有可能会在无意中对某个无辜的人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rdo;
&ldo;哈!你们现在肯定在怀疑某个人,是不是?&rdo;
&ldo;我想最好用不确定这个词,&rdo;帕克先生面带微笑,字斟句酌地说,&ldo;但是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我们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明朗起来。我请求你说一下,我们或许完全怀疑错了。&rdo;
&ldo;我不应该觉得惊讶。&rdo;玛丽小姐笑着说,笑声尖厉,有点儿神经质。她的手落到桌上,开始折叠一个橘色信封。&ldo;你想知道什么呢?&rdo;她忽然问道,语气变了。帕克意识到她又筑起了坚硬的外壳‐‐牢固的、刚硬的外壳。
他打开笔记本。当他开始问问题的时候,紧张就离他而去,他的职业技能再一次发挥作用。
&ldo;今年二月份你在巴黎吗?&rdo;
玛丽小姐点头承认。
&ldo;你记得与卡斯卡特去过吗‐‐哦,顺便问一下,我想你会说法语吧?&rdo;
&ldo;是的,非常流利。&rdo;
&ldo;说得像你哥哥一样好‐‐几乎没有口音?&rdo;
&ldo;几乎一样好。我们小时候有女家庭法语教师,而且母亲说得也非常好。&rdo;
&ldo;明白了。那么你还记得吗,二月六日你和卡斯卡特上尉去了和平大街的一家珠宝店,在那里你买了‐‐或者他买给你一把装饰有珠宝的玳瑁梳子,还有一只装饰有翡翠绿眼睛的宝石铂金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