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主路,经过了棚屋,离开了小路,沿着横过一片空旷草地的篱笆行走,不久他们就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在一个铁钉上飘着一块被遗弃的布片。在帕克的帮助下,温西勋爵以一种欢快的兴奋心情爬了上去。
&ldo;在这里,&rdo;他大声喊道,&ldo;柏帛丽大衣的腰带!他在这儿完全放弃了防范和戒备。这里是这个家伙逃命时留下的痕迹。他把柏帛丽大衣扯开了,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地跃起‐‐一次,两次,三次‐‐得越过篱笆。在第三次跳起来的时候他抓住了钉子,赶紧往上爬,紧紧地攀着篱笆。这里有挣扎的痕迹。他终于爬到了顶端。哦,裂缝这里有血迹,他的手划破了。他掉了下来,恼怒地一把把衣服扯开,因此留下了这条腰带‐‐&rdo;
&ldo;我倒希望你掉下来,&rdo;帕克抱怨道,&ldo;你快把我的锁骨压断了。&rdo;
温西勋爵顺从地滑落下来,指间夹着那条腰带站在那里,那双敏锐的灰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地面。忽然,他拽住帕克的胳膊,沿着篱笆快速朝更远的一边走去‐‐那里有一道用石头砌成的极具乡村风格的矮墙。他像小猎犬一样伸出鼻子沿途闻嗅,舌尖咬在齿间。然后,他跳了过去,转过身面向帕克说:&ldo;你读过《最后一个吟游诗人的歌》(3)吗?&rdo;
&ldo;在学校里读过很多次。&rdo;帕克说,&ldo;怎么了?&rdo;
&ldo;那里面有一个顽皮的小听差,&rdo;温西勋爵说,&ldo;在最不必要的时候,总是大喊&lso;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rso;。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个特别讨厌的人,但是现在我知道他的感受了。你看看这里。&rdo;
在靠近墙根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条下陷的泥泞而狭窄的小路,和大路形成直角,上面有清晰的挎斗摩托车驶过的痕迹。
&ldo;太棒了。&rdo;帕克先生赞许地说,&ldo;前车胎是新的邓禄普牌的,后车胎是旧的。再好不过了。车辙是从大路那儿延伸过来的,然后又折回到大路上。这个家伙把车放在这里,以防从大路上经过的某个人将车顺手推走,或者将车牌号码记下来。然后,他步行到他白天已经查探过的篱笆损坏处。卡斯卡特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十分惊慌,逃进禁猎区,抄近路跑到了摩托车这里。很好。&rdo;
他在墙上坐下来,掏出笔记本,简要地记录下目前所知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信息。
&ldo;形势开始变得对杰拉尔德有利了,&rdo;温西勋爵说,他倚在墙上,轻轻地吹起了口哨,那是巴赫的一段优美的曲子,&ldo;让耶路撒冷的孩子们……&rdo;
&ldo;我说,&rdo;弗雷迪&iddot;阿巴斯诺特先生开口道,&ldo;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傻子发明了星期日下午这个东西?&rdo;
他往书房的壁炉里添了一些木炭,故意弄得哗啦作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马奇班克斯上校。上校睡眼蒙眬地接了一句:&ldo;嗯?好极了。&rdo;随后,他立刻又陷入了打盹的状态。
&ldo;好了,弗雷迪,别再抱怨了。&rdo;温西勋爵说,他正一会儿烦躁不安地开开关关书桌所有的抽屉,一会儿又懒洋洋地将落地长窗的插销扯来扯去,&ldo;想想可怜的杰里(4)的感受,哦,我最好给他写两句话。&rdo;
他立刻回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准备写信。&ldo;这个房间主要是用来写信的吗?你知道吗?&rdo;
&ldo;不知道。&rdo;弗雷迪说,&ldo;我本人从来不写信。如果你可以发电报,那么写信的意义是什么呢?只不过为了鼓励人们写来回信。我想丹佛可以在这里写也可以在别处写,一两天前我还看到上校在这里和笔墨较劲,是吧,上校?&rdo;‐‐上校嘟囔了一句,听到自己名字的反应就如同小狗在睡梦中摇摆了一下尾巴‐‐&ldo;怎么,没有墨水了吗?&rdo;
&ldo;我只是有些疑惑。&rdo;彼得平静地回答,他用裁纸刀将吸墨纸便笺簿的第一页裁下来,将它举到灯光下,&ldo;对极了,老家伙。可以给你细致的观察打满分。这里是杰里的签名,这里是上校的。这里还有一些大大的、潦草的笔迹,我想应该是一位女性的。&rdo;他又看了看那张纸,然后摇摇头,将它叠起来,夹进了自己的小笔记本。&ldo;从那上面似乎看不出什么来,&rdo;他说,&ldo;但是你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隐藏起来了。&lso;什么好东西的五个什么东西&rso;‐‐可能是在发牢骚吧;&lso;oe‐isfou&rso;‐‐我猜是&lso;发现&rso;这个词。好吧,把它收起来总没有坏处。&rdo;彼得展开先前拿出的信纸,开始写信:
亲爱的杰里‐‐我是彼得,我现在正在家中搜寻证据,整个过程令人十分兴奋‐‐
上校打起鼾来了。
星期日下午。帕克正驱车前往芬顿,并且身负途中在里德斯戴尔进行调查的任务。他要打探关于那只绿眼睛的猫,还有那个骑着挎斗摩托车的年轻人的消息。公爵夫人正在午睡。佩蒂格鲁&iddot;罗宾逊夫人和她的丈夫正在享受轻松惬意的散步。在楼上的某个地方,马奇班克斯夫人和她的丈夫正在热烈地进行思想交流。
温西勋爵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地轻轻滑动,停顿一会儿,又继续滑动。然后,它完全停了下来。他将长长的下巴搁在手上,凝神望着窗外。窗外有时会突然传来轻轻的雨声,时不时地还会有一片柔软的枯叶飘到窗户上。上校打着呼噜;弗雷迪先生在轻轻地哼唱,手指有节奏地在椅子的扶手上拍打着。时钟的指针终于懒洋洋地指向了五点,下午茶的时间到了,公爵夫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