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或许潦草些,但等事情办完我们还能去趟吉祥楼,你吃完若还有兴致,我还能带你去趟瓦舍涨涨见识。”
听到能去瓦舍,晓月脸上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不过想到那终究是个享乐地方时,她又有些犹豫起来,于是慢慢凑到肖君如耳边低声问道:“那娘子……我们要是不是该打扮打扮。”
“你作平常打扮便行,费力气的活儿自有你阿兄做,再不济也是我上。”
“阿兄也去?”
“你不想他去?”
肖君如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依旧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账册。一旁晓月见她还是这幅模样心中便有些为难。再想到自家娘子时至今日也未将男女大防这规矩放在心上,她还有些焦急。
“娘子……我听说那些瓦舍还是男子去得多,虽说我确实想去见识见识,可我们作平日打扮是不是不大合适啊,而且阿兄若跟我们去,准又要说些大道理了。”
听着这些话,肖君如眉峰微挑,而后缓缓合上账册看向身旁。
“晓月原来懂这么多了,看来真如你家阿兄说的,再过两年便能议亲了。”
“阿兄都胡说八道什么……”
瞧着她脸上的红晕,肖君如轻笑,又说道:“瓦舍是正经取乐的地方,平日确实男子去得多,但律例可没不让女子去。既然是去享乐,自然要穿自己觉得舒服又漂亮的衣裳。”
“真的可以?”晓月转了转眼眸,面上依旧游移不定。
肖君如端起茶碗喝下口润了润嗓子后,才说:“我倒没听谁跟我说享乐是个罪过的道理。”
“倒也不是罪过,而是总能听别人说起些话……”晓月掰着指头,边想边开口举例道:“例如我家阿兄,总跟我说这不该那不该,不该贪财,不该想吃什么便向你开口,还不能开铺子挣银子,更不能一天到晚没规矩地跟你有什么说什么。”
听她说完这些,肖君如又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晓月又接着说道:“我知道阿兄是为我好,不过我跟娘子你的时候真的更开心些。总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心里都是畅快,真想一辈子这样。”
凝视着眼前还不到十三岁的人,肖君如又想起自己在宫中的那些年。
规矩比人重更比天大。待在牢笼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尝过自由后那更是难以忍耐。
不过晓月如今也只是困惑,毕竟她未从何处看见过一个准确答案。
可至少晓五是看重她的,有些话可以看作缰绳又可以视作和风。具体看听的那人怎么想。
肖君如不觉得自己是个会说道理的,更不会教导人,不过晓月一向吃软不吃硬。因此这会儿她只是放柔了声音,顺着她意提了个主意。
“没人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若听见不痛快的话,你便当它是耳旁风,吹过去就算了。如果不小心吹进了耳又觉得实在不舒服,你就跟我讲,说不定我们能想出办法治你阿兄呢。”
治阿兄?
晓月从没想过自己能有治阿兄的一天。不过这话既然是从娘子口中说出,她没有不信的道理。
而且这机会还来得飞快。
提早一日晓月叫晓五备好马车,等到第二日一早,她又只提了自己和娘子要去到县里采买过年用的酒肉。至于要去酒楼瓦舍的安排,她一个字都没透露,面上更是让人瞧不出丝毫端倪。
从山崖到最近的隐蔽小径要走上半个时辰左右。
晓五此时已经驾着车候在小径最末端,晓月一来便瞧见她家阿兄直溜溜地